兄長

    “小姐～小姐起床啦！太陽都曬屁股啦！”活潑的少女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搖醒睡的天昏地暗的姬凝。

    姬凝面色懵懂，腰背因睡得太久而痠痛“啊?茵茵？現在是幾時了？”

    “就要午時了，小姐最近身子不是好上許多了嗎？怎麼今兒又起的這樣晚，這下該被老爺唸了。”

    茵茵倒來了一杯水，端進洗漱的木盆，和治療傷疤用的膏藥。

    “來，小姐。”

    姬凝接過水喝了一口，褪下外衣讓茵茵上藥。

    雖說燒傷的肌膚在天地珍寶的滋養下已經重回凝脂般的白嫩，不過卻變得異常敏感，一碰就紅。

    茵茵塗著膏藥的手一頓“小姐?難道您今日睡的晚，是因為昨夜和黎公子玩的太久？”

    茵茵雖是相國府婢女，不過從小便做陪玩待在姬凝身邊，兩人感情如同親姊妹，無話不談，姬凝平日裡跟什麼人碰面，做了什麼，茵茵自然都曉得。

    姬凝也未曾避諱過，有什麼有趣的都告訴她。

    不過眼前這個姬凝已然換了靈魂，被雷劈過後兩人的關係生疏許多，多月以來茵茵未見姬凝重cao舊業，還以為她家小姐要就此金盆洗手了呢。

    “嗯?是那樣吧?”姬凝支支吾吾，隨口轉了話題“不是說兄長今天回京嘛，幾時要去接引？”

    “奴婢正要跟小姐說這事呢，大少爺和少將軍回京途中遇了點事，得延幾日才回來，皇帝陛下聽說了，便想辦一場洗塵宴迎接。”

    姬凝的長兄姬亦南，目前在軍機處任職，半年前隨少將軍一同前往邊界探勘。本不是什麼重要大事，卻不想誤打誤撞發現了邊關將領叛變的跡象，二人順藤摸瓜，折了還未成形的叛軍的大本營，也算立功一件。

    皇帝辦洗塵宴，也是給相國府、將軍府漲面子，自然是值得喜悅的好事。

    姬凝暗自鬆了一口氣，她怕極了遇上這個大哥，當然能過一天是一天了。

    要說為什麼？在姬凝的記憶裡，姬凝從小便極為仰慕親切溫柔的大哥，總幻想著長大後能嫁給姬亦南。

    本只是小孩兒不知男女情事而生出的異樣情感，構不成什麼大問題。

    可這種仰慕之情隨著姬凝長大後作風越發放浪，越發不顧男女之防後，逐漸逼達臨界點，總算有一天傾瀉而出。

    在兄長淨身時偷窺，悄悄拿走貼身衣物的事姬凝沒少做，不過每一次都做的滴水不漏，姬亦南從來未曾懷疑到看著長大的胞妹身上。

    只是恰巧有一天，姬凝與茵茵出外逛街，姬亦南想取回日前借給meimei的書，想著兩人關係親密，屋內又無人，便進姬凝閨房內尋找。

    那日姬亦南沒找著書，卻在meimei床上找著了自己的褻褲。

    純白的布料上還掛著前日裡令他羞恥萬分、乾涸發硬的點點精斑。

    姬凝回屋後，床上的東西不見了，所有從前從兄長那裡偷來的物件也都憑空消失。往後，相國府再也見不到兄妹兩人同時現身。

    “小姐？您有在聽嗎？”茵茵抬手在姬凝眼前揮了揮，小嘴嘟囔。

    “啊？你方才說什麼了？”

    “真是的，小姐你又恍神，方才不是提到少將軍了嗎，年底少將軍就要及冠了，也不知當年的婚約還要不要允行，若是還做數?小姐您可就要嫁人啦！”

    姬凝被茵茵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快速搜索腦袋裡的記憶，零零碎碎的拼湊不出完整的經過來，想來姬凝本人早已將這碴拋諸腦後。

    “這些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就讓爹娘打理吧。”姬凝只能無奈的嘆息。

    她的不知所謂看在茵茵眼裡，變成了無力反抗，自甘屈服的狼狽模樣。

    茵茵泫然欲泣“小姐?小姐妳身子才剛養好，過了一趟鬼門關呢?老爺夫人肯定不會捨得把小姐嫁出去的！您放心！就算真的躲不掉婚事，茵茵也會一直陪在您身邊，不走！”

    小姑娘說的激動，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姬凝雖然一頭霧水，心裡卻是感動的。

    從來沒有人這麼為自己著想，儘管不全然是給自己的，她也高興。

    “知道了，你別哭。”姬凝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既然兄長今日不回來，我們去街上逛逛怎麼樣，我記得給我唸叨過，集市上新開了一間茶坊？”

    “是潤水軒！聽其他婢女說，哪兒的桃花羹可是一絕！冰糖果子也好吃，奴婢忍了這麼多天，就是為了和小姐一起去呢！”

    見茵茵悲轉笑，姬凝也勾了唇角“那便趕緊準備出府吧。”

    “好！奴婢這就去打理出府，讓碧荷給您更衣。”茵茵轉身離去，忽又想起什麼似的，賊賊回頭“還是小姐想讓黎公子來啊？”

    “別調侃我了?快去吧！”姬凝一羞，差點掩飾不住臉紅。

    等茵茵走後才狠狠拍了臉頰“萬萬不可露出破綻?”

    最終茵茵還是把黎曦月給叫來了。

    少年給她按摩了不適的腰背，不免的一陣肌膚相親，不過大白日的總歸沒有夜裡來的旖旎，只有落在頰上的輕吻。

    黎曦月仔細繫好姬凝身上的每一個綁帶，手下動作靈巧生花，打出一個又一個精緻漂亮的結。

    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姬凝不禁想起昨日夜裡，他也是這般柔情的用他漂亮的手指撫摸自己身體。

    他揉捏動力道不輕不重，熟捻的觸及到每一處敏感點。

    繫腰帶時，姬凝雙臂高舉，讓他能環過她的腰身，束上錦帶。

    倆人離得近了，她能隱約窺見少年白皙的鎖骨，在保守封閉的領口中若隱若現。

    “穿好了，我替你梳頭吧，到鏡前坐。”黎曦月挑揀起珠釵，選了兩隻和姬凝衣服色系相像的，遞到姬凝面前“蒼藍還是藏藍好？”

    姬凝不太懂這些，兩隻釵子都很好看，就隨意一指“這個吧。”

    黎曦月面上一暖，花瓣似的唇揚起微微笑意“表妹願意戴就好，還以為你不喜歡這釵子呢。”

    他說的話有些不著調，姬凝狐疑的搜尋記憶。原來這隻珠釵是去年生辰時黎曦月送的，估計是因為姬凝從未配戴過，他以為姬凝不喜歡吧。

    不過想來姬凝可能還真不喜歡。

    不然怎麼會快一年了，卻從未把釵子從盒裡拿出來呢。

    姬凝想著，少年已經給她梳好髮髻，戴上簡約的裝飾。

    “要施些胭脂嗎？”姬凝的皮膚白皙透亮，不過久未出門，面色難免有些蒼白，他也是怕她介意，這才一問。

    “不用。”少女乾淨的面皮上沒有一點瑕疵，姬凝沒看出有哪裡需要塗粉的，就是唇色比較淺，這胭脂水粉她從未用過，肯定是名貴物件，給她用了也用不習慣，還是不上了。

    抿了抿唇，唇瓣上立刻染上一抹粉色，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這樣就足夠了。”姬凝看著鏡中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果然還是大戶人家的貴女，眉眼間皆是貴氣，如今稍作打扮，便似仙女一般。

    姬凝正陶醉的對鏡自賞，沒注意到身邊掩過一道陰影，注意到時，那對柔軟的唇瓣已經貼了上來。

    “嗯?？”姬凝瞬間瞳孔放大，四肢僵硬。

    那雙勾人瀲灩的水眸近在眼前，溫熱的鼻息纏繞在兩人之間，黎曦月的唇瓣動了動，一張一合的含住姬凝因訝異打開的雙唇。

    從下唇最飽滿的地方吻到嘴角，再輕輕吮過上唇，只是唇與唇相貼，姬凝半張臉都麻了。

    她這才想起昨天夜裡，他們未曾接吻過。

    黎曦月鬆開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被自己吻的泛起粉嫩的唇瓣。

    姬凝的神情恍惚，動作呆滯都印在了他腦海裡。

    他眉眼含笑，柔聲問道“表妹這是要出門逛街？不知能否帶上表哥？”

    此時姬凝以恢復平靜，正為自己方才陣腳大亂感到自責，聽他想跟著去，覺得也沒什麼不妥便允聲應下。

    出行前茵茵見倆人一同出來，嘴角都快咧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