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一切都在计画中

    与此同时，孟家长子，孟硼砃正风尘仆仆地从法国赶回来，一身法式风情，常年待在国外的他像洋人一样留起了络腮胡，脖子围著一条长长地深蓝色围巾。

    他窝在宾士轿车的后座，双手抓著手机不停打字，迅速传了几句sao言浪语，然后注视著屏幕上传来的爱心图示笑开了脸。

    「少爷，到了。」

    「喔！谢啦，陈叔。」

    他长腿一伸，懒懒地下了车，大步流星般向宅子的大门走。他伫立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准备开门时，门板先一步被里头的管家阿姨打开了。

    「少爷回来啦？」

    「张姨，这么久没见了还是那么漂亮啊！」他给张姨来了个贴面礼，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哎唷我的祖宗！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啊，刚回来了还没适应身体界线——不过也怪张姨太漂亮了，我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嘛。」

    「您真是，啧啧，贫嘴啊。」

    孟硼砃顽皮地笑著，问道：「舢嬊跟云行呢？」

    「大小姐出去了，二小姐在二楼夫人的房间。」

    「知道了。」他抛下一句话，施施然上楼。

    门被他推开，孟云行正坐在床边削苹果，她们的母亲全身连接著医疗仪器，脸部苍白著微微睁著眼睛，无神得像一句尸体。

    他瞥了眼，迳自走到孟云行身旁，拿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咬下，含糊说：「小妹，这么紧急地叫我回来，是mama出状况了吗？」

    「哥哥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她眉目低垂，没有正面回应。

    「很滋润啊。是我说，我们家大业大，妳和舢嬊还每天都一副苦瓜脸那哪能看啊！妳们就该多笑笑，多玩玩，谈个恋爱什么的……」他话说得正在兴头上，猛然一见孟云行冷漠的双眼，顿时停了声。

    「不想的话，也没事哈哈，人各有志嘛，哈哈哈……」

    「哥哥，这次请你回来，是想让你为家里帮上一点忙。」她无视了孟硼砃的话，划开平板介面，然后推到他面前，说道：「jiejie正在推行同志婚姻，我希望在通过后，你可以跟这个人结婚。」

    孟硼砃脸色一变，看著平板萤幕上留著胡须的中年男人，身穿深色西装，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这种人本就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何况，他一点也不喜欢男人！

    「云行，妳不要跟哥哥开玩笑。」他把平板丢上母亲的病床，挺直了腰杆由上而下对坐著的孟云行说道：「我不可能跟男人结婚，妳知道的。」

    孟云行眨了眨眼，悠悠把平板拾起，滑了几下，再次递给孟硼砃。

    孟硼砃迅速扫视内容，愤恨地大叫一声：「妳、妳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如果不肯为我们家庭付出，那恐怕也不该拥有庇护。」她莞尔，「出国以来，你黄赌毒无一不碰，又因著孟家在外的声名到处拈花惹草。」

    「哥哥，你已经三十一岁了，难道不应该为自己负责任吗？」

    孟硼砃气得浑身发抖，俊朗的脸蛋皱成红色的一团，嘴巴张张合合，一句「妳、妳。」说了半天，他把平板往地上一摔，大上前揪住孟云行的衣领大吼：「妳还是我的家人吗？有人这样威胁自己的哥哥？我cao！」

    「到底是在威胁谁？」一声如山谷清溪的嗓音淡漠地响起，她蹙著眉头，身上的风衣还没脱下，站在门边像是在审视一头野兽。

    孟硼砃冷笑，放开了拽著孟云行衣领的手，转身朝孟舢嬊走去，「妳他妈有什么毛病？自己是变态就得逼著我跟妳一样？」

    「当初让妳出去留学，妳跟药厂那个小混混搞同性恋被mama发现，妳现在是怎么，翅膀硬了就要搞报复？让孟家无后？」

    孟舢嬊冷冷看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开口却仍然是自持的，「我并没有那么幼稚。」

    「无不无后，我也并不在意，而且——」她笑道：「如果留下去的是你的种，恐怕我们也富不久了。」

    「孟舢嬊！」

    「啪！」

    孟硼砃被赏了一巴掌，头偏向一边，脑袋嗡嗡地响，来不及发作，咽喉便猛地被掐住，他背部撞上墙壁，吐出一口凉气。

    「孟硼砃，我再说一次，这个忙你不愿意帮的话，就滚出去，之后发生任何事都不准要我们帮忙。」她掐著男人的颈子，眼底毫无慈悲，仿佛只要再被刺激一点，就会把手收紧，掐死这个不识时务的蠢蛋。

    他努力吸气，进入到肺部的空气却好像越来越稀少，于是眼眶开始泛红，眼泪掉了出来，他好像真的要死了。

    「懂了就点头。」孟云行出声。

    孟硼砃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孟舢嬊这才松手让他摔到地上。

    他跪在地上摀住自己发红的脖子，疯狂大口呼吸，咳嗽著令几滴口水落到了磁砖上。

    「那么，哥哥现在的选择是什么？」

    孟硼砃困难地扬起头，眼前幽魂般的白色身影正微笑著对他发出提问，他头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绝对压力，感受到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他颤抖了起来，不住哭泣求饶，跪在孟云行的腿边，他呜咽著回答。

    孟云行拿出手机，看著一个号码传来的讯息，移开目光，是跪在自己跟前乞求讨饶的兄长，她陡然间笑了出来。

    手机的另一头，是一张相片，里头是方静和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聊天相谈甚欢的画面。

    另一通讯息又跳了出来，文字显示：「什么时候？」

    孟硼砃被送了出门，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孟云行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一旁的孟舢嬊问道：「他是铁定用不了了，那现在怎么办？」

    孟云行摆了摆手，「一切都在计划中，我本来就不指望他会帮得上忙。」

    「jiejie看著就行，我会处理好。」她漾出一个纯真笑容，孟舢嬊心里却隐隐发寒。

    上次她说这句话时，就是mama出车祸，而她的丈夫被爆出出轨新闻时。

    她咽下口水，自我安慰著，只要不和她站在对立面，就行了。

    她想起沈洛那黯淡的面容，心里那股凉意瞬时发烫起来，一切，一定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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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完结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