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只要你想
我问过甄千秋很多次，为什么要干这行。他跟我说的是，不是他选择干这行，他甚至没真正跨进过那个圈子，他只是在做心中始终放不下的事。 可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分裂，极致的性欲和永远的禁欲，照我的观点，他就是在利用职务之便，寻找一具最符合他审美的身体，然后再干一票大的。 我侧躺着睡在沙发上，有点冷所以夹着腿，两只脚互相磨搓着，踩了一下坐在一旁的甄千秋。 我喜欢我的手脚永远保持冰冷，尤其是手指和脚趾后凸起的那一小块皮肤的温度和触感。 甄千秋随意地捏住正踩着他大腿使劲的一只脚，捏在手里揉搓，他问：“怎么了？冷？” 我回答是。 甄千秋给我拿来了衣柜里压箱底的有些泛黄的被单，并把我的腿搁在他的腿上。 于是我们的姿势便变成了一前一后，他的手放在被子里“戏弄”我的臀部。 原本是隔着一条牛仔短裤，温暖的触感，长时间把手放在一个地方的话，还会有些沁湿的感觉。 这让我有些不爽，仿佛自己的底盘和重心被托住，却只是轻轻地，没有任何安全感。 但我没有说出口，不挑破就是我们心照不宣的规则。 我只是安静地拿着他的平板追剧，在自己的家里可没这个待遇，只有他这里行。 过了一会儿，我看甄千秋犹犹豫豫地，像是有话要说又不说的样子，我干脆装看不见。 终于，他演了一下，装作突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捏了一把我的大腿，问：“妹呀，我上次跟你讲的那事儿，你想好了么？” 我划动平板的手指不经意间停了几秒，漫不经心地问他什么事？ “哦，让我做你的拍摄对象那事儿吗？” 我坐直了离他很近，几乎在他耳边小声问他：“你还是不是个人？就不怕我告诉我爸，告诉我妈，再不济把你做的那些勾当告诉你爸妈，看他们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我特意在说“打断你的腿”的同时，用手指大力戳在他的胸口威慑他。 甄千秋总喜欢低头的同时痞痞地笑，你能看出这个人内心的扭曲甚至是邪恶，他轻蔑、荒诞的眼神却让你觉得，其实罪恶的是你，有那些想法的也是你，他只不过是一个疯狂的执行者。 “要告密，几年前你就去了，哪能等到现在，不是吗？” 我立马作疑惑样，说道：“我可是你有着血缘关系的meimei，同姓的亲堂妹。你当初把我拉入这个坑不说，如今还想让我全裸出镜，在你的镜头下和陌生人承欢，然后将这些影片散播给全世界的男人们看吗？” 甄千秋真是疯了，精虫上脑，连自己的meimei都惦记上了，这是我在他第一次提出这个“请求”的第一个想法。 “小欣，我说过不只一次，你的身材和……你的表现力，这是上天赐予你的天赋和义务，我这两年也拍了很多女生、女人，但她们都没有你……你给我的灵感强烈。” 甄千秋神经兮兮地将我禁锢在怀里，将鼻子埋在我的肩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发觉自己很反感这样压迫式的姿势，扭动着身体和他僵持不下，“滚。” “义务？什么义务？出卖我的隐私去讨好所有男人的义务？凭什么？” “不不不，不是”，甄千秋真像疯了一样，急红了眼，“是你对我的义务，我有预感，为你量身定做的这部作品将会是这个系列里面最生动的一部，也将会是我艺术生涯里的分水岭，同样，它会使我成名，也会使你出名……” 我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妥协地叹了口气，放松下来，扭头问他：“你能先把我放开说话吗？这样我很不舒服。” 他没心没肺地笑，放开了我。 我顺势坐到离他很远的地方。 “上次你给我看的片子，我记得，你是不会拍主角的面部表情的，就算带到脸部的镜头，也会是模糊化处理，根本看不清主角长什么样子。” “是的，这个系列都是具有魔幻色彩的，时光过隙，只是匆匆……所有脸部的镜头我都处理掉了，不需要给rou体和灵魂的冲动与碰撞标记一张特定的脸。” 我点点头，咬着手指甲问出我唯一的担忧：“那……我的个人信息有保障吗？我不想这个东西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包括被任何现实中有接触的人知晓。” 甄千秋摊了摊手，说：“和从前一样，我这边不会有任何泄露。” 我作出一副沉痛思考且无辜受害的表情，抬头的一瞬间，和甄千秋恰好对视。 我们两个恶人都看穿了彼此的诡计和伪装，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那就谈谈片酬吧，既然我是你的缪斯，又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是不是该有个好价钱。” 甄千秋递上一罐啤酒，我接过来打开，透心凉的同时舌尖泛起一丝苦味。 他也喝了一口，然后和我碰杯。 “成交。” ＊ 我第一次知道甄千秋边读大学边拍AV，是在我高一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天，甄千秋神神秘秘的，从我家拉我出来，直奔他父母家。 叔叔阿姨经常不在家，一走就几乎大半年那种，和我爸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做一些非法的勾当。 甄千秋说，要给我看他读大学三年间创业的成果。 甄千秋在我面前摆弄着投影仪和幕布，我家里属于我的平板、电脑，啥也没有，就连平常用的二手手机也是我自己攒压岁钱买的。 我趴在他的床上盯着他的动作，感觉有些新奇。 “喂，你要放什么片子？你可以啊，混得不错，自己都能拍片子了。没想到当年那个眼看着就要落榜没大学读的高中生，砸钱学个艺术学几年，还真混出点名堂来。” “低成本，高回报。” “呵呵”，我揶揄地哼了两声，内心做好了看一部短小烂片然后假意鼓掌的准备，没想到的是，甄千秋拍的居然都是各种18禁、五花八门的东西。 我愣了神，盯着幕布上那两具放纵的白花花的身体，我还从没有一刻看过如此直白的性交过程，“……cao。” 在我垂下头捂在被子里的那一瞬间，我能想象到我的脖子和脸应该全红透了。 我埋在被子里面不肯抬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扭头仰视他。 “你有病吧，拍这些东西……” 我从他每次目的得逞时、或者挑逗别人得逞时歪嘴笑的神情，我竟然感觉到，他很兴奋于有人骂他的变态，他穿梭于我和屏幕间的眼神更是让我有理由相信，他真的很欣赏他的这部处女作，哪怕我认为剧情稀烂。 甄千秋把我抱起来，掐着我的下巴硬是拧过头，这让我不得不再看一遍对我而言毫无吸引力的两具身体。 没有名气、又没有钱，请到的演员大概档次也不会高，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的出来。 男人软塌塌的肚腩挤在和女人的平坦小腹间，总是让人出戏，为他担忧是否会被挤出一层层的褶皱。而女人略显做作的叫声，只徒增尴尬。 可架不住，我是第一次看这种身体侵略与容纳的戏码啊，当下我就有点反应，靠在甄千秋的怀里扭捏。 兴许是我的错觉吧，屁股后面有一团yingying的东西顶着我。 随着男人打桩的频率越来越快，女人呻吟的音调越来越高，甄千秋又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他将手从我卫衣下摆伸进去，碰到我肚皮的时候竟然不是冰凉的，然后他熟练地解开了我背后的内衣扣子，双手都伸进来拥着我的胸，肆意地揉搓。 我被揽在他怀里，揽得更深、贴得更近。 我很无语，背对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默默承受着某人跟随电视里由快到慢的节奏，还有他手上的动作。 我早就接受了这种，也许在别人看来，很畸形的接触、相处的方式，甚至于世俗意义上的“不道德”。 但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生活，是我的人生。 甄千秋使劲抓的一下，我吃痛叫出了声，“啧，轻点，很痛。” 甄千秋不再那么疯狂，终于冷静下来，他先是往后坐了一步坐到床头，然后将我完全揽在他身上靠着。这样即使我泄掉身上百分之八九十的力气也足以，他现在成为了我完全安全的依仗。 他手上的动作有力但变得温和，像是给我的胸部在按摩一样，抚慰刚刚经受过的摧残。 他凑到我的耳垂后面讲话，呼出的汽水将我的耳后包围，哄我说：“这个力度还可以吗？可还舒服，甄师傅，给个五星好评呗。” 我哼笑一声，没接话，只是泄下了最后一丝自己的力气，向后靠在他的颈间，我的头发就被压在两个人的中间。 “啊……小心给你的票子不是五星好评，是法院告你猥亵且情节严重的传单。” 我必须诚实地面对我自己，对于每次甄千秋过界的举动和意图，我既不是毫不知情，也不是毫不在意，甚至在心底始终会有一点抵触，这大抵是自然界为了保护基因的延续性而生成的，对和自己同血脉的基因接触时的反应机制。 但我作为有自我意识的人，作为甄欣，我一直努力着的，反而恰巧是去压制这种不适感。 我渴望与甄千秋与人的亲密接触，只有足够程度的亲密行为，我才能短暂地拥有安全感，我才可以相信我没有被世界被家人所抛弃。我就乐意活在我们单独的世界——一片废墟里，只要能够彼此取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应该值得我在乎。不，没有了。 “哥，你为什么会喜欢拍小黄片，你不觉得现场很尴尬吗？” ＊ “什么时候拍？” “等你高考完，刚好成年。” “哦……那还有半年。” 甄千秋薅着我后脑勺的头发向后扯，我转身去打他的手，只听他说道：“这半年里少吃点，多去跑步，这样才能给到你的搭档最好的状态，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