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果洪少颖到西华大学报到后才从mama口中知道张唯藤跑去唸东华大学，当下虽然很想转学朝张唯藤狂奔而去，但迫于已经註册的缘故，洪少颖努力忍耐着每一天，期待一年后与张唯藤在大学校园里相遇的日子。 终于两人在图书馆相遇，张唯藤的反应却让洪少颖感到失望，洪少颖只能对张唯藤笑什么也说不出口，难道一年前的告白是假的吗？问我去哪里......我还能去哪里？我要去的地方不是一直都很明显吗？我想待在你身边啊！ 张唯藤回过神来伸出右手抚摸洪少颖粉嫩的右脸颊，并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感叹的说，「一年了，头发更长了......。」 洪少颖眨了眨含泪的双眼，饱含着水气的眼眸盯着张唯藤的双眼，带着哀求的语气说，「告诉我，这一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张唯藤垂下眼眸不敢与洪少颖的双眼对视，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句表达自己内心过度纠结的情感。 「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洪少颖强忍着要滑落下来的泪水，盯着张唯藤的头顶，继续用哀求的语气问着。 「我......那你呢？喜欢过我吗？」张唯藤抬起头来，一脸受伤的回问着。 「你以为，我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什么？」洪少颖紧咬着唇，觉得自己心中那股心酸、无奈、气愤的感觉快要来到底点。 「呃......难道，张金翔也转来东华大学吗？」张唯藤不敢猜测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这种理由，因为告白都被拒绝啊！没道理是为了我而来的吧。 洪少颖一个巴掌赏过去，『啪』的一声印在张唯藤脸上，带着哽咽的声音狠狠地说，「我果然很讨厌你，张唯藤。」说完就转身奔跑离开图书馆。 你又是这么没自信的发言，又是要把我往外推的表情和话语，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相信自己，我们是彼此互相喜欢的吗？ 张唯藤比起脸颊上的楚痛，他更大的楚痛来自于看见少颖一脸难过地流下泪珠的模样，张唯藤摸了摸红肿的脸颊，下意识的看向前方追上去，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跑，跑一段路后洪少颖跑进一间空教室里，张唯藤也跟着进去。 洪少颖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双手摀着闭上眼的双眼，不停地擦拭流不停的泪水，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追着我？」 张唯藤走过去蹲下来，仰头望着洪少颖，伸出右手轻轻地帮她擦拭着脸庞上的泪痕，温柔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啊！喜欢到捨不得你难过。」 洪少颖突然听到甜蜜的告白，眼泪吓得瞬间都缩回去，一滴也没再掉下来，她讶异地瞪大水润的双眼，发出惊讶的疑问声，「呃嗯？」 「哈哈哈──不哭了吗？」张唯藤觉得神奇的大笑着。 「你刚刚说喜欢吗？」洪少颖小心翼翼地想确认清楚。 「当女生说她讨厌你时，就代表她喜欢你很喜欢你，对吧？」张唯藤在听到洪少颖讲那句话时，脑中就回响着这件事，为了想确认清楚才一路追在后面。 洪少颖终于发自内心的笑出来，总算愿意好好表达自己的心情，说，「我喜欢你，但我们现在还不能交往。」 「为什么？」这下换张唯藤一脸不解地瞪大双眼。 「当时没有正面回应你也是有原因的，我希望我们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是彼此冷漠后又突然在一起。」洪少颖语气平静地解释着原因。 「我当时以为自己被你拒绝，刚好又看到张金翔，我脑中就想说他应该是要跟你告白吧？他会成功吧？所以我留你和张金翔读西华大学，自己一个人跑来念东华大学。」 张唯藤心想着当年自己的猜测和愚蠢，就觉得很可笑，爱情为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变傻？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如此没自信呢？ 「张金翔后来也没念西华大学，他最后选择跑出国念书。」洪少颖把张金翔最后的结局告诉他，希望他能够不要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你们还有联络吗？」张唯藤有些不安的询问着。 「这一年我连你都没连络啦！我哪可能有心情联络别的男生。」洪少颖看着张唯藤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原来这位大男孩会吃醋。 「为什么不联络我？」张唯藤一想到这个就哀伤地抱怨着。 「是你先背叛我去念别的学校，怎么会是我先连络你？当然是你要打来破冰呀！谁知道你这个笨脑袋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笨脑袋！」洪少颖觉得无言地用右食指推了推张唯藤的额头，真想剖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构，怎么会像石头一样硬到不知变通。 「对不起，我错了。」张唯藤承认自己判断错误，会没主动联络是因为我觉得她应该不想要我做任何举动打扰到她寧静的生活。 这一年虽然因为自由的校园生活过得轻松又愉快，但每当看到校园中穿梭的情侣脑海中总会浮现少颖的身影，如果我们当时在一起，现在校园里的我们是什么样子呢？预想的画面不断在脑中盘旋着。 「原谅你。」洪少颖伸出右手摸摸张唯藤的头，内心感到充实的回应着。 「那......我们什么能够交往呢？」说了那么久张唯藤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我想想。」洪少颖嘟起嘴摆出思考的表情，假装认真思考着。 张唯藤好奇的看着洪少颖，双手紧张得渗出手汗，但还是有耐心的等待着答案。 洪少颖伸出双手捧着张唯藤的脸，将他双颊挤压变成嘟嘴的表情，滑稽的表情让洪少颖哈哈大笑，露出顽皮的笑容，开心的说，「等我吻你的时候，我们就交往吧！」 「嗯......好。」张唯藤目光落在洪少颖的唇上，嘴巴乾涩的吞了吞口水。 洪少颖笑笑地抱着张唯藤，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撒娇的在他耳边呢喃，「我好想你。」 张唯藤也跟着紧抱着她，脑海中闪过这一年的思念，眼眶有些泛泪，感动涌上心头的也在她耳边回应，「其实，我也很想你。」 「课业累吗？」洪少颖松开拥抱，关心的问着。 「还好。你呢？医学系压力很大吧？」 「没有你在那个学校，做什么都好累、都感到很无趣！」洪少颖嘟起嘴，甜蜜又带点哀怨的抗议着。 张唯藤又再度觉得很感动，伸手将洪少颖抱紧紧，情绪有些激动的说，「谢谢你没放弃我。」 一路走来从国中到现在有衝突、有冷漠、有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也有想为对方付出全世界的衝动，只要对方露出一个微笑，内心的澎湃是任何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的，那种不顾一切的幸福感，多感谢你还能继续陪伴我的青春。 洪少颖转到东华大学后也搬回家住，两人又再度当起邻居，但除了洪少颖将手机号码给张唯藤多一个联络方式以外，两人的互动跟以前没太多的变化，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两人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对彼此坦率。 张唯藤为了上早八的课，就算想睡，还是拖着笨重的身子刷牙洗脸，换上浅蓝色的帽t和白色牛仔裤，随意地梳了梳头发就踏出家门口。 洪少颖已经站在自己家门口前滑着手机等他，见到张唯藤走出来，马上漾起笑容，说，「早啊！」 「早，早八真痛苦......。」张唯藤打着哈欠边说话，一脸疲惫的走到洪少颖面前。 「哈哈──你到底在跟我问早？还是在跟我抱怨早八？」洪少颖觉得无奈地大笑着，并起身按下电梯按钮。 「都有啊......。」张唯藤依然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又再打一个哈欠。 「你晚上都多晚睡啊？没有我盯着，你日子真的过得太松懈呀！」洪少颖觉得这样不行的摇摇头，此时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进去并肩站着。 「就看书，准备报告。」张唯藤揉揉眼睛，用力地拍拍双颊，努力让自己有点精神。 洪少颖望着张唯藤神情呆滞的样子，想一下就开口提议说，「我说，我们以后就这个时间相约见面怎么样？如果没有早八，我们就约在图书馆读书写功课。」 「嗯......感觉好像不错，我考虑一下。」如果跟少颖一起待在图书馆就可以约会兼写报告，我们也可以增加彼此相处的时间，就算是早八的时间好像也没关係，我感觉我可以做到。 张唯藤准备答应洪少颖时，电梯突然不稳的晃一下，洪少颖和张唯藤的手背互相碰到，刚好抵达一楼，电梯门缓缓打开，洪少颖惊呼的拍拍胸膛想要走出去，张唯藤伸左手牵住她的右手，带着她一起走出去。 张唯藤皱起眉头，眼神里充满担心的看着少颖，问，「还好吗？」 「没事。」有你牵着我就没事。洪少颖偷瞄被牵起来的右手，将那句令自己害羞的台词放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 「你刚刚的提议我同意，我会努力爬起来的！」张唯藤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充满一些干劲，但听起来还是好像没什么自信。 「放心，你睡过头我会去你房间叫你起床！」洪少颖也跟着充满干劲的回应着。 「还真是谢谢你，难道不能放过我一回吗？」张唯藤露出夸张地哀怨表情，开玩笑的口吻求饶着。 「你才放过我吧！有我陪你还敢嫌？」洪少颖佯装生气的表情，伸出左手轻轻揍张唯藤手臂一记小粉拳。 「不嫌不嫌，有你陪就连眼泪都不咸，一切都变甜！」 「你在说什么鬼啊？哈哈哈──是想撩妹吗？」洪少颖觉得很蠢的大笑着，不太懂唯藤讲得话为什么会没押韵到有点搞笑。 「唉呀！开开玩笑而已，别在意。」张唯藤不好意思的用右手搔搔头，自己也为刚刚讲出口的蠢话觉得搞笑。 洪少颖放声大笑着，张唯藤看着也跟着大笑起来，年轻的我们在曖昧阶段时都会为了某些语无伦次的蠢话而笑到飆泪，不论讲什么都觉得有趣，不论什么好笑的话都想讲给对方听，就为与对方相视而笑的瞬间，想渲染这份开心感。 张唯藤先将洪少颖送到教室，就自己走向要上课的教室，洪少颖从窗外探出头望着唯藤离去的背影，目光再拉回来盯着自己还残留着馀温的右手。 他越来越像个男人......手已经变得又大又厚实，手掌的温度是如此温暖我的心，暖得让人想哭。 张唯藤在走往自己教室的路上，同样也看着自己残留着软柔触感的左手。那时在电梯碰到后我想说豁出去牵看看，结果少颖接受我的触碰，那是不是代表我离在一起更进一步呢？ 唉......其实我牵手时紧张死得要死！怕流手汗让少颖发现我很紧张，这样感觉非常糗，怕被少颖亏说紧张什么，要像个成熟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想要全是好的一面，这种心情我现在终于明白，是如此的甜蜜又感到负担。 早八的图书馆总是没什么人，于是两人会嬉戏的讨论电影、讨论书本、讨论这一年没有彼此的生活都过些什么......。 「你竟然去参加迎新？我都没去耶！」洪少颖错愕的大叫着。 「呃......班上的同学很多都拜託我去，不好意思拒绝才去的。」张唯藤没想到把这件事讲出来少颖反应会那么大，早知道就不要讲这个，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她好像很介意这件事？这下可好了。 「哼！拜託你的人是男生女生呀？」洪少颖闷着气，故意质问着。 张唯藤吞一口口水，懦弱的小声说，「女......女生。」 「呿！我就知道。」洪少颖不屑的撇过脸，佯装有点不爽的样子。 张唯藤默默的不说话，偷偷探头想看洪少颖的表情，探了老半天还是什么也没看到，最后只能沮丧地垂下头。 洪少颖又将头转回来，继续用质问的语气问着，「对了！你该不会跟女生跳第一支舞了吧？」 「没有！没有！」张唯藤慌张地摇头又摇手，用肢体语言强烈表示自己没有做。 「真的？」洪少颖挑起一边眉，盯着张唯藤清澈的眼睛。 「真的！真的！」张唯藤再度用强烈的身体语言点点头，想表达他真的没有骗人。 「好吧！放过你。」洪少颖伸出右手随意拨弄张唯藤的刘海。 「嗯......我突然想到，我有一本想找的书，我先去找看看，等等回来！」张唯藤将目光拉向洪少颖身后那一排书柜，紧张的说出接下来自己要做得事情。 洪少颖右手停止动作，改为用右食指轻推张唯藤的额头说着，「好喔，我就在这看我自己的书等你回来。」 张唯藤快速起身随意走进一排又一排的书柜里，走到一半时停下脚步，小小的转一点头偷瞄着少颖在干嘛，秋天的微弱光线照射在她身上，而她不在意的继续坐在那看书。 张唯藤继续去兜兜几圈，随便拿起一本好像满有趣的书翻了翻，就这样过了三十分鐘，张唯藤脚步放轻的走回洪少颖身旁。 洪少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睡着，张唯藤看着她安稳的睡顏，那被云挡住的阳光投射出些微的光线，不烈不艳，温暖的刚刚好，就如她一样。 张唯藤俯下身，情不自禁的吻上洪少颖的额头，这时洪少颖睁开眼，想笑又故作生气地着问，「你在干嘛？」 「呃……我觉得你的头发很香，想仔细闻看看你洗发精都用哪个牌子的，你会相信我吧？」张唯藤全身僵硬的维持原本的动作，慌张地随口编出一个谎言，内心还暗自祈祷着，希望少颖能够接受这个理由。 「信，你讲什么我都信！就算你说你是变态我也信。」洪少颖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着。 「变态？什么意思......。」张唯藤话还没问完就被洪少颖双手抓住领子封住自己的嘴唇。 洪少颖不停笨拙的亲着嘴唇，张唯藤先是惊讶的睁大双眼，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他伸出右手揽上洪少颖的腰，深情的吸允着甜蜜，用舌头轻轻撬开少颖的贝齿，继续更加深处的索取想要的情慾。 终于快喘不过气的洪少颖轻轻推开张唯藤，红着脸小声的滴咕着，「真的是变态啊......。」 「什么？你说什么？」还沉浸在刚刚甜蜜美好的张唯藤没听清楚的询问着。 「我说，你亲吻技巧是跟谁学的啊？」洪少颖边说边轻槌张唯藤的胸膛，想要装作生气的询问着，脸颊上的娇羞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嗯？刚刚有说那么多字吗？」张唯藤努力回想着少颖到底在滴咕什么，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话。 「你少撇开我的话题！」洪少颖双手捧住张唯藤的双颊，一脸想搞清楚的模样。 唯藤的接吻技巧竟然比我想像中的好，他到底都干什么去啦？怎么可以这么熟练，显得我的吻有多么笨拙。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张唯藤还没解释完双颊就被洪少颖挤成一块，让他无法好好说话。 洪少颖看着张唯藤被挤成一团的猪头样，再度心情愉快的放声大笑着，算了！笨拙就笨拙吧！我相信这也是我的魅力所在。 洪少颖笨拙地在唯藤的嘴巴上轻啄一下，说，「好啦！时间差不多，我要赶去上第一堂课。」 「等等，我送你过去。」张唯藤立刻收拾书包，快步跟上已经走在不远处的少颖。 这一刻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看什么都觉得耀眼，明明是白天，却看到满天的星斗一闪而过，耳边传来如此动心的音乐，像是在祝福着我们，伴随着鼓譟的心跳声频率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