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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顺毛

    

很好顺毛



    江炽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男人在外一定要光鲜有面子,所以找的媳妇儿首先得满足盘亮条顺的条件。

    客观来讲,曾加喻确实满足了。但一中比曾加喻漂亮、比曾加喻身材好的妹子也不是没有。

    并且她们家庭条件或小康或中产,怎么看都比苦了吧唧的曾加喻更胜一筹。

    再者,男人找对象不能找比自己强太多的,男人是家中的天,是顶梁柱,要是找了个太强的,岂不是处处受限制,从哪找自己的阳刚之气?

    以上这些话,不止一次闪过江炽的心间,也不止一次有玩得不错的哥们借玩笑向他提起。

    和曾加喻在一起一周后,这些话一律被江炽判定为挑拨离间。

    谁要是试图离间江炽和曾加喻的感情,谁就是对曾加喻有意思!这是江炽的精辟总结。

    李果果打趣曾加喻驭夫有道,江炽那人在外面就是个嚣张的老虎,在曾加喻面前,变成了软萌的猫咪。

    曾加喻笑笑,也不反驳。

    她现在比较放心思的是即将到来的高二寒假。

    江家从小县城发家致富,祖坟在老家。也就是说,江炽有极大可能会粘着自己回乡祭祖。

    曾加喻心底隐隐不安,他们在一起没多久,在一起后曾加喻还没见过他mama。

    她有些抵触见到江炽的mama。

    果不其然,江炽要求曾加喻和自己家一起回县城。他们家开车,方便得很。

    曾加喻自然拒绝了。

    被拒绝的江炽耷拉着脑袋,郁闷一会儿。曾加喻正在看一本法语周刊,江炽更难过了。

    曾加喻敏锐注意到他的情绪,看周围没人,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下一秒,江炽像被体贴安抚的小猫,找哥们聊游戏去了。

    曾加喻当然不会和江炽一起归乡。

    和meimei相依为命的第一个春节,曾佳秀决定同曾加喻一起回乡拜祭父母。曾佳秀不愿踏足老屋子,那里的每一处都在提醒她们两姐妹是一对苦命人。

    于是这个勤劳的女人当天早上回乡,下午便回市里开店。

    晚上只有曾加喻一人在熟悉破旧的房子里。

    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满是灰尘。曾加喻动作利索地抖开沙发上的布,坐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空气潮湿,电视机两年没开,早成了废物。室内一片静谧,室外有热闹的鞭炮声和小孩嬉戏声。

    曾加喻闭上双眼,仿佛风尘仆仆的旅人。

    手机铃声响起时,曾加喻缓了一会儿才从记忆的算计中回过神。她现在拿的手机自然出自江炽的手笔,里面至今就存了江炽一人的号码。

    他对她可以说相当大方。没明着给钱,物质上从不亏待她,有时候怕她难堪,还会用一些别致的点子曲线救国。

    其实曾加喻对物质的馈赠丝毫不介意。

    她信奉的是等价交换。她回应他情感,他给予她物质。以己方富余交换对方匮乏,真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久久没接起,手机铃声停了。没过几秒钟,又不知疲倦地响起来。

    “喂?”

    “曾加喻!太好了终于打通了!”

    曾加喻静静地呼吸,没有说话。

    “你在老家吗?”

    “在。”

    “在,以前那个家?”江炽的语气陪上小心翼翼。

    “对的。”

    “好!”

    他没头没脑地挂电话。

    曾加喻看了看结束的对话屏幕,将手机扔在一旁,站起身打算去阳台。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来者的敲门带有鲜明的个人特色,别人会停一会儿继续敲,但他似乎不知疲惫,一个劲地敲着敲着,大有你不开门我不停的架势。

    曾加喻过去开了门。

    “Surprise!”

    曾加喻得到了江炽的一个大熊抱。她从他怀里挣脱开,瞥一眼他左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现在已经9点44了,你们家不应该在一块儿看联欢晚会?”

    “跟他们有什么意思!我的宝宝一个人在家,我当然要陪我的宝宝!”

    这是江炽头一回把对曾加喻的称呼换成“我的宝宝”,还一连说了两遍。刚说完,眼神一个劲儿往曾加喻脸上瞟。

    曾加喻体贴道:“那年夜饭……”

    “放心好了,我是吃了团圆饭才过来的。”

    曾加喻锁好门,把江炽带的一大箱子零食挪到一旁。

    江炽已经轻车熟路在客厅坐下了。环顾四周,眼神难免带着点心疼。在曾加喻走过来时,他换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这刚来呢,你就这么想我走?”

    曾加喻抿唇:“今天是除夕……”

    “我不管,我要一直陪着你。”

    曾加喻懒得管他,作势要进自己的小房间。被江炽一把抱住腰。

    她的腰真细啊。他想。

    他的胳膊真热和啊。她想。

    他们的动作就这样定住了。

    两人在一起后不久就是期末考试,亲吻也只是浅尝辄止。此时此刻,青春期男女在封闭的房间里,男孩怀抱着心仪多年的女孩。江炽的呼吸,rou眼可见地紊乱了。

    就连清冷的老屋子内的温度,似乎都在攀升。

    江炽不愿放开曾加喻。只能有意把自己的臀部往后挪,生怕被她发现下身的变化。

    “江炽?”曾加喻疑惑地问。

    “哎,哎。”听到曾加喻熟悉又魅惑的声音,江炽已是满头大汗。

    内心戏是完完全全的拉扯。

    往前,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走到上床的一步实在稀松平常。江炽终于明确内心,自己是真的喜欢曾加喻,这辈子他一定会对她好。

    退后,属于他们两人的第一次,难道要在这个破屋子里吗?虽然当下是新时代了,还是很多人看重名分的。在无法确保未来的情况下,他难道不是应该守护好她,而非进攻吗?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看这生理反应,也是真的很想更进一步。但现在是不是太快了?又或者,曾加喻能接受婚前性行为吗?

    正当江炽心跳如擂鼓,里衣都被浸湿了时,曾加喻说:“我得去铺个床。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是要在这住不是吗,我睡我妈那屋,你睡我的。”

    说话间,曾加喻挣脱他的臂膀。

    却不小心蹭到了他双腿间支起的帐篷,两个人都呆在原地。要说江炽当下的心情,那就跟窗外突然绽放的烟花一样。

    五彩绚烂。

    江炽松开手臂,耳朵涨得通红。

    曾加喻也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沉默地快步走进了主卧。

    江炽犹豫一瞬,跟上前:“你,一个人睡你妈的屋,不会害怕嘛?”

    曾加喻没回答。

    江炽搓了搓手,暗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曾加喻突然“嗯”一声:“会。”

    “那,我们睡一起吧?”

    洗漱过后,两人僵硬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曾加喻的房间墙壁已经大面积发黄发黑,没有任何修护,无情诉说岁月的痕迹。对着书桌的那面墙上用粉色粉笔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江炽认识她现在的字迹,墙上的粉笔字明显比较稚嫩,应该是曾加喻小学或初中写下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字迹逐渐逐渐浅淡。

    被子上带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房间里只有头顶一盏节能灯,书桌上一盏台灯。对于家里壁灯、彩灯、夜灯比比皆是的江炽来说,这里确实过于寒酸,以至于让他鼻酸。

    江炽收回打量的目光。

    节能灯光微弱,无法照清房间的每一角落。两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墙顶的灯依然觉得有点灼灼。

    江炽突然问:“曾加喻,你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这一刻难得的静谧。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进入了新年倒计时,窗外鞭炮和烟花燃得愈发壮阔。

    等这一阵子喧闹过去,曾加喻开口:“把灯关了吧。”

    江炽睡的位置离开关比较近,他得令听话地下床关灯。

    等江炽再度躺在床上带来一阵凉意后,曾加喻悠悠道:“喜欢。”

    江炽很容易满足,闻言,侧过身子,先是傻笑几分钟:“我就知道,咱俩可是青梅竹马!而且提前见过家长!”

    黑暗增长了江炽的胆量,他靠近曾加喻,如同一头大熊圈住了她。

    曾加喻没有抵抗,呼吸浅浅。

    江炽咽口水:“宝宝,我想亲亲你。”

    曾加喻轻轻“嗯”一声。

    眼睛适应暗淡的光线后,江炽用一只手撑住身子,慢慢慢慢地,把嘴唇印在了曾加喻的嘴角。

    他摆摆头,挪个位置,唇与唇的纹理摩擦。尝到了她的唇珠的味道,有点凉,恰好他热。江炽伸出舌头,舔一圈曾加喻的唇线,嘴里啧啧作响。

    江炽的鼻息有点暖,喷在曾加喻的脸上,带来痒意。

    他上半身几乎和她贴在一起,下半身却朝后扭曲,隔得很远。

    半晌,曾加喻伸出手贴着抚摸江炽的额头。高中生只能留大平头,江炽前额只有短短的发丝,“江炽想做坏事了。”她笑。

    江炽被曾加喻闹出个大红脸,心跳到嗓子眼,闭着眼说:“不会的,现在不安全。”

    曾加喻有些惊讶,借月色认真端详他。

    说是这么说,江炽整个人跟发了烧一样,靠近曾加喻是一种痛苦,远离则愈发难受。

    注定是折磨人的一晚。

    ——

    下次一定(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