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莱伊手中握着的手枪还guntang着，硝烟的味道环绕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中。

    他说感觉像击杀了一个幽灵，很没有劲，刚从废弃大楼底端跑上来的人还喘着粗气，听到混账话下意识看向浸泡在阴影里的公安，手紧紧攥了一下。

    掩饰着随便找了个借口，赶来的波本控制着情绪一样，紧绷着身体走向了叛徒的身前俯下身，侧身看着波本举动的莱伊总觉得下一秒这人就能给他一拳，又仔细思考了一下除了这次无报备提前于执行者击杀叛徒也没有做什么，波本是顾大局的人，总不能私仇公报吧。

    来不及去思考来自莱伊的目光的意义，降谷零几乎是恳求般低下头倾听心跳，理所当然的不会有奇迹发生。

    他眼睛有些酸涩，咬牙低下头，借着靠近听诸伏景光心跳的动作掩饰，悄悄地从这具躯壳的口袋里掏出了小小的东西，在假意对莱伊怒目相视时转身间把东西推进了袖口。

    接着是毫无私心只有真情实感的与莱伊对骂，早在波本与苏格兰谈论计划书时第一时间确定的环节，照苏格兰所说这场都不用演，你和莱伊哪天没有把安全屋吵到邻居来敲门，波本还没有等苏格兰话说完就马上骂了一句都是莱伊的错。

    所以难道不是莱伊的错吗，被暴露的公安还在天台沾染着猩红的血液。波本垂下眼眸，结束了无意义的争吵，攥着衣袖转身走下天台。

    莱伊没有前后脚进一个刚和他起过冲突的室友所在安全屋的糟糕无视感，这点保证了波本可以装作不满叛徒的作态板着脸进入房间，理所当然还可以摔下门，完美的合理发泄口，还不会破功。

    房间还透着一股寒气，要入冬的天气他只来得及套一件毛衣，急冲冲的就跑向了那个处决的天台上，中间受了多少寒气不知道，他背靠着门板，也有些身体反应过来似的咳了几声，咳嗽间不忘反手去把门把上锁。

    才没咳几声，一只小小的东西就从刚刚藏物的衣袖里探出手来，揉搓一样摩挲了一下降谷零的手腕，被摸到的人轻微愣了一下，稍稍将袖子随着重力再往下垂落，手指搓着手心又把那东西塞了回袖子。

    等待翻箱倒柜的把监听器一一摁碎，又凭直觉把余下的监视器摘除销毁后，降谷零才长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把袖子撑开，等待着一个小娃娃缓缓的从里面挪出来。

    这是一只努努。

    只有八厘米大的努努冲着降谷零眨了眨蓝灰色的眼睛，但是这个微笑努努嘴巴是闭合的，完全没办法正常说话。努努作出了思索的苦恼状，降谷零没有忍住，默不作声的伸出手去摸努努的下巴。啊、真的是线织的胡子。

    理所当然的降谷零被努努打了一拳，只是里面充的是棉花，只能感受到轻轻的痒意。

    不过这次能以什么方式交流？hiro他现在也摁不下键盘。降谷零有认真的在考虑这次努努形态带来的不便。

    还没有脱离组织的监视范围，不如说在苏格兰裁决后，起码有几个月他都需要作为小组接触过深的对象考核，如果想与诸伏景光交流只能用不会被记录的方式，之后还要找方式将诸伏景光化身的努努藏好。

    第一次见到努努的存在还是在小学相拥入眠的两个小孩子时，周末的早晨降谷零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撑起身时看到了他们两中间出现的小玩偶，玩偶的眼睛还有泪水，刘海与睫毛的凸起相似度极其同于自己的朋友，完全就是绝赞简化版。

    想喊起诸伏景光看一看这个突然出现的玩偶，但是在怎么摇晃睡梦中的人也不醒时降谷零马上就慌了，急切的去探诸伏景光的呼吸，一瞬间惊吓得心跳都快停了，诸伏景光完全没有了呼吸。还没有焦急地掉下眼泪，另一只撑地的手臂有些痒痒的，低头却和一个会动的玩偶对视上了眼，那个娃娃从闭眼变成了睁眼，还在坚持不懈的戳他。

    娃娃从角落拖出了个写字板，又摇摇晃晃的抱着一根板写笔，担心会被重量压迫直接摔下床的降谷零伸出手扶了一下娃娃，恍惚间想起来当时还在好奇这个写字板的用途的他，还被诸伏景光支支吾吾憋着话许久。

    Z、e、r、o、是、我。

    原来是这样用吗，所以说到底发生这种情况多少次了。

    娃娃的身体下实在是不方便写字说话，诸伏景光又跑回没有呼吸的身躯旁边，努力的把自己挤进衣服里，看不到里面情景的降谷零盯着那一小团衣服鼓起来，蠕动着贴贴心脏的位置，贴了大概一分钟那团鼓起消失了，诸伏景光的身体有了呼吸的起伏。

    事后的降谷零几乎是含着泪花与诸伏景光交流，在急切的稚嫩声音里闷闷的点头。

    而娃娃这个单词实在过长了，十几岁的降谷零最后决定直接喊叠字努努。

    他们计算过出现努努的时间，大概是每个月的七号，完全不会有任何偏差，时效足有一整天，从零点就能开始，期间可以自由回到身体或者再出来，不过待在躯壳里的时长通常不会太久，短暂的回去后会被挤出来，能吓得降谷零手忙脚乱的扶住身体。

    降谷零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他首次与诸伏景光团子一样睡在一起，只是因为身为小孩子的他们年龄太小，又只是没见多久的小孩子，信任度过了一段时间才叠加到能相拥入眠的好感度，而真相被掩盖在每个月七号的病假里，头一天告别的早睡的早就不会察觉到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变成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共同小秘密时光，唯一知道这个毛绒绒秘密的第三者远在长野，想尽办法糊弄好奇诸伏景光去哪的七号时间都快成为一种别样的乐趣，降谷零觉不觉得是乐趣不好说，在解释时被塞进口袋里听着幼驯染支支吾吾的对话倒是能逗乐诸伏景光，等询问不到有效消息的他人走远，降谷零就会把这个在口袋笑到颤抖的努努抓出来恼羞成怒着蹂躏。

    到每一个年龄段都能收获到一个崭新的努努，两个人都成功考入警校后，降谷零还有幸看到了警服努努，特殊制服的穿着可是很少见的，之前也只是碰到过校服景光而已，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日常服。

    结果从警校毕业以后，诸伏景光努努就变成了有胡子的努努，松田阵平的玩笑让诸伏景光有了想法，本人虽然还没怎么留成，但是努努已经跟随心愿自动生成了胡子。知道诸伏景光身体状况的五人组当天见到降谷零与松田阵平的樱花树斗殴2.0，诸伏景光觉得好笑，观战时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培训卧底时期断了联系的幼驯染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能见到，降谷零也会担心只有自己的诸伏景光要怎么应付努努问题，念头涌上心头时闭了闭眼又把大脑清空。

    理所当然的才没有多长时间新人波本和苏格兰就在组织相见了，苏格兰怎么想不知道，波本挂着微笑的嘴都要扯烂了，隔壁路过的贝尔摩德说他表情像易容失败，波本说谢谢您下次找您学整容。

    你看我都说了莱伊就是个傻逼，任务没发他头上怎么跑的比我这个处决者还快。降谷零绷着脸，恶狠狠的骂这位小组第三人。

    啊，但是他其实是fbi，就算不知道真假敢在那情况下和我说正确率也有70％。诸伏景光在纸上写着。

    降谷零：。

    认真的吗我们小组卧底含量是不是高了点。降谷零抹了把脸，真诚提问着。

    不好说吧，总不能把我们分到一组去的琴酒才是卧底。诸伏景光写到gin这个单词时，沉默的把笔缓缓挪开，又挪回去把句子写完。

    他要假装没看到面容扭曲的降谷零。

    他们继续整理着这次卧底失败的原因，低低的谈话声与沙沙作响的纸声交叠在一起。

    差一点我就以为要失去你了。降谷零说。于是努努把软软的棉花手叠在了降谷零手上。

    倒是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诸伏景光作为人类已经留在了那个天台上，被贯穿的心脏无法再重新跳动，只能说人确实活下来了，只是失去了那副可以转换的身体，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不知道努努还能不能重新成为人类。

    降谷零灵光一闪，说他都让风见暗中把诸伏景光的躯壳带回来了，hiro你要不要试一试爬进去万一又复活了呢。

    诸伏景光说你看我刚刚在那里磨蹭这么久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吗？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思，门外有莱伊回房的敲门声也没管。

    但是敲的时长确实久了点。诸伏景光说。

    降谷零一脸淡然。

    让他多敲会吧他自己没带钥匙。

    不过今晚你们要怎么解决晚饭呢？诸伏景光的字都带了一些颤抖，可能是笑的。

    降谷零被哽住了，顿时扑上去揉搓这个坏心思的幼驯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