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红渊】深渊之下恶孽

    1、

    得手了。

    青蓝色的光落入空的手掌，化成一块晶莹的玉石，他合掌将其收入囊中。寻了几个月的东西终于得手，虽然心下稍安，但空却没有丝毫放松，身处昏暗的秘境，他隐约感受得到一丝微弱的血气。

    按理来说，这里应当几千年未曾有人踏足过这里。

    那丝血气微弱，近乎奄奄一息，他顺着感应的方向缓步走去，脚步落地无声，最终在角落处停下。

    “嗯？”他不禁发出一丝疑惑，眼前的一景令他有些不解。

    昏暗之中，他隐约看到一团黑色的雾气在空中浮动，而还未待他看仔细，这团雾气径直缠上了他的手臂。

    雾气无体无形，就那么轻轻覆在他手臂上面，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毫无察觉。

    空皱了皱眉头，试着甩了一下，手臂穿过雾气，而下一秒，这团雾又厚脸皮地缠了上来。

    “……滚。”空声音沙哑，几天未进一口水的唇有些干裂，现在他无心与这小魔物多做纠缠，他浑身疲累，直到确认对方不会威胁到自己，才放松下来。

    他轻轻靠在秘境的石壁上，闭目养神，背后是冰冷的石壁，空气中略带寒意，就连手上那只不知名的魔物，也无法给他带来一丝暖热温度。

    不知休憩了多久，眼前一阵刺眼的光将自己惊醒，空勉强抬头，发现这只小魔物竟然不知怎地搓出了一团小火苗，在秘境中飞舞着点亮石壁上的灯。

    暖黄色的光把秘境照亮，习惯了黑暗的空一瞬间想把眼睛蒙上。适应了许久，他才睁开微眯的眼，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点完灯光在自己眼前扭动着状似邀功的个小魔物，薄薄的红雾之中盛有一团小小的火苗，被它小心翼翼地裹着，与空的距离不远不近，不至于将其烫伤，却也足以给予他温暖。

    灯火之下，空才看清这只魔物本身是一团深红色的雾体，本因是尸山血海中最浓烈的血雾，却被秘境磨损得只剩微弱的血气。

    想来，再过几百年，这团魔物便会在这秘境中悄悄消散，无人所知。

    2、

    “前方便是入口，若你不惧，尽可跟过来。”站在深渊的入口前，空看着这个自相遇起便纠缠着自己的魔物，正如大爷一般赖在自己手臂上。“你要想清楚，前方是深渊。”思索再三，空又郑重强调了一次。

    深渊对人类、对魔物的影响他比其他人都更有感触，眼前这只心智宛如稚童、气微力虚的魔物，在他眼中，是无法与深渊的力量抗衡的。

    魔物依旧缠在空的手臂上，虽然只是一团雾，但空莫名能感受到它全身正懒洋洋地放松着。在听完空的警告，这魔物仍是一动不动，好似与自己无关。

    平心而论，空对目前这只有些黏人的魔物并无恶感，甚至感觉有些可爱，他并不想它这么快消散，只是这魔物吓不退打不散，又跟个跟屁虫一样完全甩不开。

    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空揉了揉眉心，对魔物的稚气有些无奈，而脚步没停，直接跨入了深渊。

    还是在深渊边缘周游几日，让它接触些深渊的力量，待它稍有不适，便将它送出去。空如是想到。

    3、

    第二日，空睁开眼，习惯性地往右手臂看去，而眼前此景却令他一愣。

    多年来紧绷的神经令他从不放过身边一丝轻微的变化，他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红雾比昨日看起来，更浓烈了一些。那团小小的红雾依旧扒拉在他手上，紧紧地裹着他的手臂，安安静静似乎对自己的变化一无所知。

    空不动声色地继续在深渊的周围行走，带着这只小小的魔物，而几番观察之下，他终于注意到了：这只魔物在转化深渊的力量，深渊的阴冷冰寒与魔物身上的血气混为一体，两厢交融。

    深渊在欢迎它。

    要不要带回去？空犹豫了，他如今力量受损，按这魔物的恢复速度，最后能不能把他掌控在手里还未可知。

    思索许久，空看着那团薄雾，小魔物不知他人烦忧，安安静静的裹在他的手上。空思及两人初见，雾中的那一团火，渺小却又温暖，心中一软。

    罢了，若是失控……不，我不会让它失控。脚步一转，空带着魔物走向深渊深处。

    4、

    深渊众人都知道，殿下身边多了一个魔物，是一团小红雾。

    从哪里来的？有人曾经试探着问过。

    “捡的。”殿下总是这么回答。

    起初没有人对这个魔物上心，没有人将它视为威胁，不过随着魔物在深渊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的血气与戾气令不少低级的魔物望而生畏，众人才反应过来殿下身边的小绵羊有进化成狼的趋势。

    “殿下，我能感受到这魔物的力量在逐渐变强，虽然它现在不值一提，但在将来必会留下后患。”大殿之下，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五官俊美，金色的长发翻飞，单膝跪在地上，向他的王俯首称臣。

    空看着手上的那团雾抖了抖，然后把自己的手臂裹得更紧，似乎在害怕自己被丢弃。

    “我会处理。”空漫不经心地回答。

    “殿下！”男子情不自禁往前踏了一步，一柄剑迎面而来，直直扎进男子脚前的地面，发出“叮——”的一声响。

    “托布。”空启唇喊了一声男子的名字，一字一顿地强调着：“我、会、处、理。”

    托布看了眼地上的剑，只是轻轻一划，却仿佛将两人隔断在海角天涯。他沉默半晌，不甘心地咬咬嘴唇，血气弥漫唇齿，挽回了他一丝理智，最终从口中挤出一个字：

    “是。”

    耳边传来托布离去的脚步声，空没有抬头，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手上的资料，眼角瞥到那团红雾在自己手上不安地动着，他放缓了语气，稍带些安慰：“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不威胁这里，我肯定不会逐你出去。”

    与这团红雾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空已经摸清了它的脾性，说到底就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孩子，像稚鸟一般喜欢粘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所幸红雾缠在他身上，并无重量，不会对自己的行动产生影响，空也就随它缠着了。

    “你的力量与深渊的力量并不相斥，甚至能够彼此交融，我不知道你现在处在深渊是否会和其他人一样被侵蚀神智。但如果不想最终被我杀掉，那就按我教你的方法，学会掌控它，把深渊的力量为己所用。”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殿厅格外明显，空慵懒地说出这些话，仿佛只是在讨论晚饭该吃什么。

    5、

    “殿下，托布的任务，成功完成了。”深渊法师向空汇报着进展，空听闻，手一顿，漫不经心地问道：“既然完成了，那为什么向我报备的人是你？”

    深渊法师轻叹一口气，稳住心绪，战战兢兢地回答：“他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被璃月的夜叉发现了，托布难以与他相抗，对方又穷追不舍，为了完成您的任务，他别无他法，解除了您的禁咒……现在已经失控，但所幸已经控制住了。”

    “他太冲动了。”空对此只做出五字评价，“我与他说过，若有不敌，以自己的性命为上，不可解除禁咒。我需要的是还有理性的他，现在他丧失心智，对我已经无用了——我不需要竭泽而渔。”

    “已经将他控制住关起来了。”深渊法师答道。

    思索片刻，空起身，“带我去看看他吧。”

    深渊之中，托布是第一位向他臣服的魔物，也是多年来难得的一名得力助手，无论如何，还是得去看看有没有救。

    走到殿门前，空想起什么，看向自己手上的红雾，“你不是很怕托布吗？怎么，这会要去看热闹了？”

    小心思被发现，红雾悄悄动了动，把空的手裹得更紧了。

    6、

    紫色的咒印刻入眼前魔物的身体，托布闭上眼，享受着与殿下力量交融的瞬间。他想化出自己的人类形体，但脉中力量流动异常，无论如何都无法化成人形。

    怎么会这样！托布瞪大眼，不敢置信，他的身体……他的人类躯体呢？他那英俊的青年模样——只有那种外形，才配站在殿下身边、与殿下相衬的模样！

    似乎看清托布的惊诧与疯狂，空却不为所动：“你力量受损，再也无法化为人形。”

    空的话，字字如刃刺入托布的心中，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硕大的眼球上长满瞳孔、触手与rou瘤，这样丑陋的形体，怎么能站在殿下身边！

    曾经在这深渊之中，只有我是独特的！因为我能化出俊美的人类躯体，只有我才配得上殿下，才能称作殿下的得力干将，我与深渊法师、深渊咏者这种被深渊扭曲外貌的人类全然不同！

    可如今，失去外貌的我，又以何颜面站在殿下面前？

    没有看到魔物的崩溃与疯狂，空确认咒印稳固之后，便带着红雾离开，不留一丝不舍：“这个咒印无法再加固你的心智了，只能暂且稳住你的心神，若你执念过重，便会失效……届时，我会杀了你。”

    7、

    多年后。

    深渊一处隐秘的溶洞内。

    “托布！你疯了！”空被体型高大的男子压在地上，体内力量受缚，他挣扎不得。

    “殿下……”托布把空搂在怀里，贪婪地汲取怀中少年的气息，“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我在后殿做事已经有多年，这几年间，我兢兢业业，可你对我却不闻不问，你可曾来看过我？曾经我是您麾下的得力干将，您在大陆上的事多半交由我去做……兔死狗烹，我再也无法进入人间，对您而言，是不是就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垃圾？您为什么不来看我？您深夜入梦，梦中可有我？！”

    空无心听托布的话，他现在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失控。深渊的意志趁他不备正企图侵占他的躯体，身上被男子压住，双重夹击令他根本无法挣脱。

    这只蠢货，因为对空的贪欲，被深渊俘虏，居然给空的药物里下了毒，让空一时不察，力量全失，难以抵抗深渊的侵蚀。

    托布的手抚上空的左臂，指着那团红雾，“我每次与您相见，都能看到这只垃圾在殿下的身上，殿下，为何我不能和它一样，呆在你的身边？”

    “我是不是应该卸下您的左臂，让它无处附着？放心，我会为您重新安上一只干净的臂膀。”

    “你先放开我，我们还能谈谈。”确认现下无法挣脱桎梏，空只能放平语气，尽量在不刺激托布的基础上拖延时间。

    托布粗糙的手掌划过空的肌肤，手上软嫩的触感令他浮想联翩。原本懒洋洋地裹着空的左臂的红雾，现下正企图用自己无体无形的雾体撞击托布，可它只是一团雾。

    小魔物焦急地游走在空的四周，又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把托布与空隔开，可它只是一团雾。

    “现在你还有心思呆在殿下的身边吗？”托布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红雾，“殿下身边的位置从来不属于你，只有我！才是他的侍从！他的眷属！”

    “那些被深渊改造的垃圾、还有你这个连身体都没有的低等魔物，根本不配为殿下效力！”

    男子的话越来越触目惊心，空终于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偏执。

    疯了、都疯了。

    托布压住空的手，“殿下，这是深渊赐予我的新的力量，你看！我是你唯一你属下！你看看我！”

    眼前的男子放任自己的欲念，已经被深渊同化，空心知再无法与其沟通，托布炽烈的眸光看着他，让空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偏过自己的头。

    “看着我！”男子嘶吼着，英俊的五官被他自己扭曲得丑陋，他掐着空的下巴，让空正视自己，“你只能看着我，以后，你要做什么，都要由我来做！我才是你唯一的眷属！”

    空心下暗讽，但没有出口刺激他，眼角看到那团小红雾还在四处飞来飞去企图攻击托布，可它只是一团雾，根本无济于事。

    “你不是要缠着殿下吗？你看，殿下在我的身下。”托布陶醉般抚摸空的脸颊，“你看，殿下只能被我欺负，你却没有力量保护他，你这种魔物，怎么配在他身边？”

    托布的目光滞留在空身上，空被托布抚摸得反胃，忍不住皱眉，两人都没注意到身边那团红雾的变化。

    雾体越来越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胀大，若托布稍加注意，便会发现四周深渊的力量正在被不断汲取。

    托布沉溺于空身上的气息，这颗坠入深渊的太阳，光芒从未黯淡。托布是于黑暗之中诞生的魔物，在深渊的厮杀中成长，渴望着温暖，却又怕被光灼伤，如今空在他怀里，他揽尽日月星辰。

    他所求的，不过是殿下身旁的一席之地。

    8、

    “殿下、殿下……”托布虔诚地吻着空金发。猛然间，他感受到身体一阵无力虚弱，力量似乎被抽离，心中不详。他抬起头，才发现了那个不入眼的魔物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汲取自己的力量。

    “你！”

    震惊之余，托布心下骇然，他从曾经看不上的魔物身上，感受到了森然的寒意与嗜血般的杀意，莫名的，他心中暗升畏惧。

    可笑，我怎么会惧怕这种低级的魔物。托布心想。他擒住空的双手，以咒禁锢，起身，直面眼前这团雾。

    他凝聚力量在掌心，而这却又让他心头一紧，他身上力量混沌乱杂，使不出一分力。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托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深渊？深渊！他在心中大声呼喊深渊的意志，可对方没有一丝回应。

    他和深渊的联系，断了。

    眼前的红雾急剧膨胀，血色翻涌，托布踉跄着往后退，想抱起空逃走，可在接触到空的那一瞬间，一束红光射来，砍断了他的手，蓝绿色的液体四溅，散发出一阵腥臭的气息。

    失去力量，身上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托布再也不把眼前这个怪物当做低等魔物，他挡在空的面前，遮住了空看向魔物的目光。

    “不准靠近殿下！”

    这个魔物会杀了他、这个魔物会伤害殿下、决不能让它接近！托布慌乱，甚至没注意到这份杀气只指向自己，他也没有看到，身后的空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片漠然。

    阴暗的溶洞红光大盛，炽烈的空气与强光灼瞎了托布的眼，他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手往后伸，触到空的衣角，才冷静下来，自我感动般安慰道：

    “殿下，我会保护您。”

    他看不到，空在他的身后，被一张金色的网罩住，毫发无损。自始至终，这里受伤的只有托布一人。

    温热的液体从耳边留下，托布知道那是血，四周的声音变得遥远又空灵。

    他失聪了。

    而下一瞬间，他脚下如万鬼来噬，撕扯着自己的rou体，啃食自己的灵魂，痛至极处，他才终于昏了过去。

    9、

    空看着托布倒下彻底昏死，此刻，他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曾经可见不可触的红雾聚出了实体，内里涌动。空静静看着它伸出一双羽翅，披着血色而来。一位青色头发的少年浮在空中，发尾如同沾染着血液被红色浸透，少年笑得肆意张狂，明明是青色的瞳孔，空却透过他看到了尸山血海。

    瞬间，万籁俱寂，空心中蓦的一痛，仿佛有万千鬼手抓挠自己的心脏，有什么在阻止他继续思考下去，他强忍着痛苦站起身，只是被深渊侵蚀良久，身体还是摇摇晃晃难以维持。

    少年俯下身，扇动自己的翅膀，在空的面前停下。他的双翅把空裹住，让空有所倚靠，他就这样，把两人裹在了一方天地之中。

    少年触上空的面颊，眸光眷恋不舍，是依恋也是沉醉，但更多的，还是猎人捕获猎物的贪婪。

    “魈，您的眷属，前来守护。”

    10、

    支撑了这么久，空终于再难忍耐。心下放松，身子也一软，直接倒在了魈的怀里。

    托布为了控制他，悄悄在自己的药物里下了药，令他力量失控，让深渊趁虚而入。偏偏这个蠢货，被人利用仍不自知，自诩他的眷属，却又把他推向死处。

    “带我回去。”空闭着眼睛，声音疲惫喑哑。他得马上调养。

    魈抱着空，多年贪恋得偿所愿，但眼下不是叙情的好时机。他抬起空的下巴，在少年错愕的眼神中吻了下去。

    他的吻不得章法，咬着空的唇舌，细细碾过空的牙门，与错愣的少年交换彼此的气息，重归寂静的溶洞发出暧昧的声响。

    许久之后，魈才放开被他吻得神志不清的少年，他搂着空的腰，打横抱起，把他抱在怀里。

    空被吻得面色泛红，双眼迷离，脑中稀里糊涂的，他听到魈嬉笑着说：“殿下，现下身体感觉如何？”

    被人这般无礼对待，空本应大怒，可听魈的一言，他发现，这一吻之后，身上深渊的躁动平息了些许。

    “你与深渊……”空惊诧，面前这个少年与深渊相仿却截然不同的气息，竟然能吞噬深渊侵占自己身体的力量。

    魈笑眯眯地蹭上空的面颊，轻咬少年敏感的耳垂，暧昧地压低声音，如情人的耳鬓厮磨。

    “殿下，把您的身体交给我，我会让您……逃脱深渊的侵占，感受无上的乐趣。”

    11、

    深渊的众人只知道，在一次深渊大动荡之后，托布被彻底打入囚笼，而殿下在失踪三天之后，带了一只魔物回来。

    有人猜测这只魔物是殿下之前身边的红雾，但无人敢前去确认。

    “别管他人，我们只要专心为殿下效力就好！”深渊法师和深渊咏者凑在一起悄悄开会，“虽然不知道托布做了什么让殿下这么生气，但现在他还在牢里发疯，我们得认真看着，别出什么岔子。”

    “还有，那个新来的魔物，好像叫魈吧？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和璃月的护法夜叉同名？”

    大家叽叽喳喳着讨论如何为殿下分忧，殊不知他们的殿下正被新来的魔物压在床上，肆意玩弄。

    “魈……！够了！”空挣扎着起身，浑身上下全是吻与咬的痕迹，没一处好的肌肤，狼狈又惹人怜，他扶着腰抓过床边的衣物，企图边跑边穿，但很快又被魈压了回去，空忙道：“侵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还没好，殿下。”魈从空的指尖输入自己的力量，暴戾的气息却在空的脉中温柔涌动，魈往某处把自己的力量猛灌进去，引得空一阵轻吟。

    “你看，这里还没好。”

    “我们继续。”

    12、

    十天半个月后，空终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登王椅走上阶梯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崴了下脚。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空却听到耳边一声轻笑。

    瞪了一眼身旁的魈，他甩下这只让他看着心烦的魔物，咬着牙强撑着往前走，好不容易坐上王椅，冰冷的石椅刺激得他脸都绿了。

    “殿下，要我拿个垫子吗？”魈追到空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空。

    “如果你给我当椅子，我可以考虑。”空看这人假笑，只觉得碍眼，想踹下去。

    “也不是不行。”魈跪下仿佛就要为空弯下腰。

    “滚。”少年忍不住，终于一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