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宝贝
“怪不得…”凌晚霜喃喃出三个字。 怪不得她在你身上输的那么惨，原来你是真的没有心。 凌晚霜黑着一张脸，附身在陆姮耳畔，“陆姮，你和赵少孟真是天生一对。” 说罢，她推开门扬长而去。 陆姮靠在隔断上，胸脯艰难的起伏着。她刚才扔下的那句话就像诅咒一样，环绕着陆姮的周身，降下冰锥刺骨。 她抖着手锁上隔间，在里面缓了好一会儿，才摆脱了汹涌而来的不安感。 凌晚霜坐回燕昭身边，燕昭悠然往她身上斜了身子，颇有意味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她。 “去干嘛了？”她小声。 凌晚霜尬笑着抬起双手，“洗手。” 燕昭夹眼，轻声道：“收起你的作案工具。” 凌晚霜，“？真的。” 入夜，欣曼在厨房里切水果，燕昭在一边儿捣乱，吃得比她切得快。 欣曼无奈而又宠溺地摇头，“你一会儿再吃撑了。” 紧接着她的话音儿，放在料理台一角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刚要放下刀，燕昭飞快地跑过去。 “陆姮？”燕昭惊讶道。 她没控制音量，欣曼往厨房外看了一眼，确认凌晚霜没在这一层才提醒道：“小声点宝贝。” 燕昭悻悻地撇嘴，她十分八卦地点了接听，把手机贴到欣曼耳边，自己再亲密的贴上去。 欣曼手中动作不停，尖锐的水果刀将圣女果一分为二。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陆姮的声音传来，听得出她的心情并不舒畅。 欣曼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怎么了？” 对于陆姮的做法她能理解，但不欣赏。作为一个伤害了自己朋友的人，她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为谁工作，但是她要想报复赵少孟，肯定是以卵击石，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自己。你可不可以帮帮她，让她离开西亚市。” 欣曼和燕昭对了一个眼神，陆姮在说话方面还是很有技巧的。她说，帮帮凌晚霜，而不是帮她劝凌晚霜。 凌晚霜回家后把她和陆姮在卫生间说的话，和欣曼尽数倒了出来。白天的时候，陆姮可不是这样和凌晚霜说的。 “这次你给多少钱。”欣曼淡淡地问。 “什么？”陆姮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想到欣曼说的是什么了。 “…我很长时间没画画了……”陆姮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刚刚上了底色的画布满目忧愁，“我的账户……” 欣曼切了最后几个圣女果放进白色的圆盘上，陆姮那边还在沉默中。 “赵夫人，你真的很高高在上。当然，或许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钱的问题我……” “不是钱的问题。是你一直在对她发号施令。即使你的语气并不强硬，但是你一直在要求她。” “……她伤害不到赵少孟的。” “这是她的事情。感情是双向的，她在你身边的时间不短，她是怎样做的，你真的一点儿都学不到，看不到吗？你做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为你收拾残局。可你，在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总是率先制止她。” “……所以等她撞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你让我去给她收尸吗？” “她需要的就是你愿意去给她收尸的态度。”燕昭一语击中重点。 燕昭的声音让陆姮有一瞬的诧异，过后，她怔怔地问：“她，也在你们身边吗？”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燕昭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欣曼看着她叹了口气，走去水池洗手。 暴露了也不装了，燕昭直接自己举着手机说：“没有，只有我们两个。” “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会为她……”陆姮把那两个字吞了进去，“我只是想让她回到她自己的正轨上。她的生活里不应该有我和赵少孟。” “可她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又怎么办？” “……我知道她对我很好，但我也有我对她好的方式。” 燕昭嘴角抽搐，下巴往后缩了缩，抗拒的挤出双下巴，“你的方式，可太…棒了。” 电话挂断，陆姮想着凌晚霜现在的模样，在画布上大开大合的挥笔，每一笔点落勾勒，浑然天成般流畅。 没有停顿和犹豫，色彩自然而然地从画布上生长出来。 她右手拿笔，左手拎着酒瓶。灌进口中的红酒来不及吞咽，像流水一样流过她的嘴角和脖颈。 鲜红的液体在白皙的皮肤上朵朵生花，倒下的酒瓶越来越多。 她反锁了画室的房门，因为画上的女人，不能让赵少孟看到，绝对不能。于是房门只有在小娜送饭的时候会打开。 酒精填满了大脑，视线模糊看不清笔尖落到了哪里，她囫囵甩开，直接以手为笔，在画布上抹来抹去。 几天过后，一个背对光明的女子上半身跃然纸上，但画布的下方有一只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手，黑色的手掌和小臂。 黑色的大手索命一样拍到女子的红唇和下巴上，还有向下滑去的痕迹，导致手掌部分特别的大和长。 而陆姮，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 她的右手，染满了黑色的颜料。 赵少孟从房间里出来，边系袖扣边行。路过房门一直紧闭的画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呆滞着似乎是在认真探听里面的声音。 过了有一会儿，小娜端着早餐上楼。赵少孟冷着一张脸和她对视一眼，吓得小娜胆寒，他却利落的抬起脚步下楼。 小娜缓了一会儿，才站在二楼的平台，向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提醒，“先生，早餐在餐桌上。” 赵少孟并未回答，她站到栏杆旁边往下张望，只见赵少孟已经出了门。她悻悻地收回目光，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关心赵少孟，如果他不是自己的老板，就连饭也不会给他做。 扭头，她走到画室门前，屈起手指。 “夫人，我来给您送早餐。” 赵少孟从前院儿上了车，前排坐着司机和助理，旁边坐着保镖。 他面色不悦，像是一个炸弹。一旦有任何火星，就足矣将他点燃。 “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把凌晚霜给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