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h - 言情小说 - 元妓(百合ABO,当妓的alpha)在线阅读 - 13 少夫人,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恶意揣测的娼妓!

13 少夫人,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恶意揣测的娼妓!

    叶流觞心事沉沉的回到自己的下房,唉,本以为只要那平头百姓才会身不由己,没成想这少夫人这样的达官贵族也会有另外的身不由己。若是有个相对安然的世道,相对自由的世道那该多好,如那飞鸟般自如翱翔,又或者如那地里的虫儿们安详于一处,为何明明作为人的她却不仅要应对天灾,还要应对人祸。

    这时她不由得想起一位先人说过的话,“纵化大浪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似乎这可以用来勉励她应对眼前的困境,只是若是真的有一日她也需“应尽便须尽”,她能做到吗?

    躺在狭窄的木板床上,她就这般带着满脑子的猜想渐渐进入梦乡。

    而在叶流觞缓缓入睡时,柳无依这边就烦的要死。

    “小姐,姑爷来了。”秋华看到院外出现的人影,她立刻蹦到小姐身边急声说。

    听到秋华的话,柳无依的脸沉了沉。她快速的穿戴整齐,等到敲门声响起,她再次端着脸波澜不惊的走过去打开门,只是眼前的人却让她有点诧异。

    眼前的是林宇,只是与林宇一同到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酒气。因着今日宴客是因着添丁,林宇作为喜宴的主要人物以及新晋红人自然成了大家敬酒的对象,一晚下来,早已喝的酩酊大醉,甚至只有依靠着门框才能站直,这般模样竟然还要过来行房?

    “夫君这般晚过来臣妾这处是作何?”

    “嗝~果然这处有小妮子,看到大爷都不知道欢迎吗?”林宇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他细细的打量着眼前温婉端庄的女子,好一个玲珑有致的小妮子呀。他似乎早已醉的不轻,出言不逊,甚至把自己的正妻当成那染坊的坤妓调戏。

    “夫君,你醉了。先回去歇息罢。”柳无依眉头微皱,只是声音依旧平缓。

    “哼,老子今日要上床,今日翻了你的牌子,要临幸你,知不知晓~”林宇色眯眯的盯着柳无依,虽然柳无依是个面瘫脸,但是至少也是个美人胚子,酒精的作用下让他视野朦胧,甚至以为看到的是仙子,他捏起柳无依的下巴,“啧啧啧,瞧瞧这巴掌小脸,叫声大爷来听听,叫声大爷便立刻cao爆你,“金子”呀“汤”呀都是你的~”

    柳无依的脸色再沉几分,这般粗鄙的言语竟出自这贵族公子之口,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呀。她骤紧了眉头,眼看着林宇眼中的色欲越发浓郁,甚至多到要淹没她,柳无依平生少见的生出了一丝惶恐,这种眼神说明林宇要来真的。她着急的吩咐,“夫君,你喝醉了,先回去歇息罢。你们几个,快,扶少爷回房歇息。”

    “少爷请跟我们回去歇息罢。”几个奴仆应声去搀扶踉踉跄跄的林少爷,只是刚刚扶上去便被人大力的甩开。

    “老子没醉!作何呢,反了你们。我是少爷,今日这妮子我是cao定了,给我让开。”林宇气愤的吼了一声把家奴们都吼的不敢上前,他再次扑到柳无依面前,人高马大的他把纤瘦的柳无依逼到床上,他顺势压了上去,色情挑逗的说,“啧啧啧,好辣的小,小妮子,怎的?伺候大爷,不,不愿意不成?来来来,让大爷亲个嘴~”

    “放开我,夫君,你喝醉了。林宇,唔……”没想到林宇会直接扑上来,柳无依用力的推着想要把人推开,只是喝醉了的天元力气极大,又适逢林宇兽性大发,这哪里是她推的开的。她着急的正要叫喊,只是还没喊出声唇瓣却被人堵住。

    酒气与臭味无孔不入,柳无依双眼瞪到最大,酒臭味似乎能够侵蚀她的神经,贯穿她的骨骼,唇齿间传来湿滑舔舐的感觉,她几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因着快意,而是因着惊恐。林宇要强上她!

    心中的惊恐让她奋力挣扎,而且周围有着不少看戏的家奴,她屈辱万分,只是她越是挣扎施加在身上的力道却越发大,知道她被按的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口中让人作呕的掠夺。

    泪水绝望的从眼眶滑落,怎么办?她想要呼救,奈何她的唇瓣被人堵住,她想要咬人,只是她的下巴也被人捏着,而更让她惶恐绝望的是感受到那天元的身体变化。

    没成想她堂堂柳家大小姐有一日竟然沦落到如染坊娼妓般被人旁观着受辱,谁来救救她?正当她想要撞床把自己撞死之际,秋华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姑爷你放开,小姐今日身子不适,你快放开小姐。”秋华终于从少爷那孟浪禽兽的行当中回过神来,看到自家小姐被禽兽压在身下,周围还有这么多家奴,她简直要目眦欲裂。她一边用力拉着林宇,一边大喊,“你们站着作何?赶紧过来拉开少爷,若是今夜小姐出事了,明日你们全都不会有好日子。”

    秋华的话总算是让一众看戏的奴婢们顿悟过来,确实,少夫人不是那买回来的奴仆,若是真出事了,整个林府都会受到牵连。她们赶紧上前拉着林宇,只是林宇这时候已然因着酒醉和情欲泯灭了神智,下身翘起,整个人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立刻就要撕开柳无依的衣衫办事。

    霸道的烟香渐渐弥漫在厢房内,这是天元的信香,林宇竟然急不可耐的把信香也放了出来。天元的信香让在场的坤泽均受到极大的刺激,柳无依反抗的力道变弱,她的身体本能的对这天元信香有了反应,只是那双眼中的惊恐却又和身体的反应背道而驰。秋华同样受到信香的刺激,只是她哪怕软软的,也是顶着压力阻挠林宇,林宇今日喝醉了下手不知分寸,小姐孱弱的身子如何受的了。

    厢房内的推搡喧闹声到底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厢房外便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他们皆是一副惊讶的看戏模样,特别是今日下午和林宇商谈恭贺的贵族子弟。他们惊讶的看着午时受到人人赞赏的翩翩公子哥儿此时竟然宛如一只发情的猛兽,真是让人大感意外呀。

    院外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很快林老爷和林夫人皆闻声赶来。林老爷脸都黑了,今日他们林府宴客,晚上就发生这等有辱家风的事情,真是晦气。他提袍快步走进房内,刺鼻的烟香让他眉头一皱,而看到那扑在贤媳身上宛如野兽般的儿子更是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真是老脸都让这逆子丢尽了,他气愤地走上前一把扯开宛如禽兽般的林宇,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你个孽子,知道自己做什么吗?老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林老爷叉腰站着,怒骂出声,这孽子真是不看场合。平日里玩弄奴仆去那勾栏院也就罢了,这是正妻呀,堂堂东厢主母,在贵族间都人人称赞的好媳妇人选,这样被当众看着凌辱在床上,这样传出去他林家还能在贵族面前抬头吗?

    “爹?”被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林宇终是从那漫天的情欲中清醒过来,脸上火辣辣的,只是他却不敢反抗。看着周围看戏的贵族子弟,盛怒的爹娘,还有窝在床上不做声的柳无依,他的心沉了下来,喝酒误事呀。这让外人当众看到这等行当,他这几月营造的厚道人设都没了,这可如何是好,“爹,我。”

    “哼,清醒了是罢。你个逆子,喝这般多酒,也不看看那人是谁,堂堂柳家千金东厢贤媳,岂能容你这般胡来。”林老爷又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又对着赶过来的柳老爷和柳夫人惭愧的道,“亲家呀,真是惭愧,林某教子无方,竟发生了这等有辱两家关系的行当。这回林某定好好教导这孽障,这回便先给亲家赔个不是。孽障,还不给亲家赔个不是。”说着,他就用力推了林宇一把。

    林宇踉跄一下,他看了看自己爹,只见林老爷对他挤眉弄眼,他连忙拱了拱身,“小婿给岳父岳母赔个不是,今夜小婿不胜酒力,这都不是小婿有意为之,请岳父岳母责罚。”

    “哦,贤婿言重了,喝多了难免误事,只是这难免太不把我柳家放眼里了,这让我柳家的脸面往哪搁呀。”柳老爷心里汗颜,这林老狐狸可真会找台阶呀。又是喝酒又是甩脸子又是道歉,弄得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妾比妻先生孩儿已经够没面子了,现在又被撞破堂堂柳家大小姐被凌辱,柳家的脸面估计也就和地面差不多齐平了。真是气死他了,这姓林的老狐狸,以后有机会定要弄他一回。

    “亲家别生气,这孽障做的事情我林某定会认真处理,明日便让人将补偿给亲家奉上,这回是亲家吃亏了,林某定会给柳家一个答复。”林老爷笑呵呵的说。

    “哼,那便如此,只是此事就此过去,不要声张。”

    “自是如此。”林老爷大声吩咐,“大家都回去歇息罢,今夜叨饶了大家,明日林某也会备上相应的礼品补偿。”

    “林大人果真是大度,那我们便不扰林大人的家事了,先回了。”

    众人纷纷恭贺着各回各房,院子再次安静下来。林老爷的这一通处理方式实在是十分明治,首先把错大方承认,又当场便狠狠的刮了林宇两个耳光,甚至把喝酒误事拉了出来,这一步步的安排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从林宇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现在个人只记得方才惩戒分明的林老爷,而那本该是被口诛笔伐的禽兽林少爷却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得不所,姜还是老的辣,这转移注意力的一手可谓是让林老爷玩明白了。

    待所有无关紧要的人离开后,林老爷才对似乎惊魂未定的柳无依说,“贤媳今夜受惊了,先歇息罢,明日爹定给你个交代。”

    “那媳妇便先谢过老爷了。”柳无依缓缓道,只是她的声线还隐隐约约颤抖,身体似乎在发热,方才那天元的信香到底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好,你先歇息,爹明日定给你个交代。”林老爷说完便快步离去,这事情必须处理好,不然对林家的名声损害太多,这对今后林家子弟的仕途都有影响。

    林老爷带着一众奴仆离开,室内只剩下柳老爷和柳夫人,两人看着柳无依欲言又止,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女儿本该是让他们骄傲的,现在倒好,成了所有人笑柄,家门不幸呀!

    “唉……”他们长叹一口气,摇摇头也离开了。

    柳无依从始至终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安静的窝在床上,身上的热度渐渐爬升,她有点难受。她这段时日本就快到雨露期了,方才林宇放出的信香刺激的她雨露期直接提前到来。她难受的皱着眉,只是现在定是不能让林宇过来了,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叶流觞,难不成叫元妓?

    “小姐,你怎么样了?”秋华这时候才有空挡上前查看小姐的情况,只是小姐皱着眉,额头冒出汗珠,她着急的问,“小姐可是不舒服?”

    “哈,秋华,我,我好像雨露期到了。”柳无依难受的把自己的情况如实托出。

    “雨露期?这,我去叫元妓过来。”秋华听闻立刻就要去叫元妓,怎的小姐的雨露期突然来了,定是方才那禽兽。只是现在定是不能叫禽兽回来了,现在府中有了元妓,这倒是有了方便,她起身欲走,只是衣摆却被人拉住。

    “小姐你作何?”

    “不叫。”柳无依缓了缓,她拉住秋华,“我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了,不叫她。”

    “小姐,你是主母,不是府中的奴婢,怎的雨露期也要熬,难不成熬的受不住的时候叫那畜生来?”秋华真是恨铁不成钢,小姐明明是个主子,活得却越发像个奴仆,日日除了给府中上下cao心便什么都不需要了。

    “我,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和她做这事……”柳无依只好实话实说,叶流觞和她的相处就像是主子和管家,算她的一个得力助手,这时候要做那事她却有点别扭。在她的认知中,助手哪里是做那事的。

    秋华听的愣愣的,“什么叫没有准备好?那是个元妓,本职工作便是这个了。”

    “我也不知晓,反正别叫她。”柳无依无力的摆了摆手便重新躺下。

    她疲惫的把自己窝进被子里,脑海中还全是方才林宇那畜生不如的嘴脸,今夜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虽然知道林宇是衣冠禽兽,但是她也知道对于林宇而言最重要的便是仕途,而她作为柳家大小姐,东厢主母,以及名下十二商铺的掌权人,这都是她保命的底牌。在这种利益纠葛下,林家不敢对她如何,这也是她敢于反抗林宇的底气。只是意料之外的是,林宇会有神志不清的时候。

    林宇不敢把她怎么样的前提是林宇神智清醒,可若是林宇神志不清比如方才那般喝醉了,那便兽性大发,强要她她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方才她甚至想到了绿柳和红花,绝望的以为自己也会被折辱成那般凄惨,死无全尸。虽然最后侥幸免于受难,但是这也给了她一个警告。若是下回林宇又喝醉了,又或者因着别的情况发疯,那时她该如何自保?

    思来想去,竟然都毫无头绪,她该怎么办?在这林府里,她虽然可以借住这些外力让自己尽量有保障,可是她也同样因着这些外力纠葛让她再也没有任何退路。现在面临着危机感,她竟然只有迎面直上这么一种选择。她心里凉凉的,心中的恐惧助长了雨露期的情感波动,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缩在床上,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极为脆弱可怜。

    秋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纠结万分,小姐这样如何熬,哪怕雨露期熬过去那神智估计都会发疯。再次看到小姐无助的蜷缩在被子里发抖时,她再也忍不住,径直前往元妓的住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让元妓过来是最好的,元妓是小姐为数不多比较在乎的人,有个能够交谈的人小姐不至于这般无助,况且雨露期也需要元妓。

    片刻,秋华便领着叶流觞回来。

    叶流觞脸色沉重,方才少夫人这处的闹剧几乎惊动了整个林府,更别说东厢了。只是她没有过来看热闹,在她看来,这等受辱事情就像她的梦魇般,所以一直躲在自己的房内。只是没想到之后秋华却过来叫她给少夫人度过雨露期。

    她们快步走进厢房,刚刚进去,叶流觞的注意力便被那床榻上柔弱的身影吸引了去。

    平日里那一向温婉大气波澜不惊的女子此时蜷缩在床榻上,一头青丝散落在床头,看着略显凌乱,而女子的身子全部掩藏在单薄的被衾中。透过单薄的被衾可以看到女子正微微蜷缩着身体,光是看着她便感受到强烈的脆弱凄苦之感。虽然有猜过面对这等事情这要强的少夫人会如何应对,只是万万没想到是这般模样。

    而且她并没有闻到坤泽的信香。坤泽雨露期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的散发信香,可是此时她却完全没有闻到,这简洁干净的厢房内只有一股刺鼻的烟香。她快步走上前,手几乎是情不自禁便附上那白皙光滑的额头。

    触手可及的湿润,而且还微微发热,看来这人今日真的备受打击了。她心情沉重的拿过一旁的软布把那些汗水擦去,闻着房内那还没来得及散去的刺鼻烟香,她又小心的放出一些自己的信香。

    清冽的水香很快便充数在这宽敞的厢房内,就像是平白注入一股清泉,几息之间便把厢房中那刺鼻的烟香冲散,整个房间变得清澈爽快,就连秋华都忍不住多闻了几下这好闻的水香。

    这天元的信香好柔和清淡呀!

    柳无依迷迷糊糊间只觉萦绕在周围的那股让人难受厌恶的信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柔和的宛如江南水香的气息。混沌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眼,朦胧的视野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略显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

    “秋华?”柳无依有点懊恼的从床上坐起来,有了这温和的水香,她只觉身子也变得轻快许多。只是眼前的境地却让她有点恼,不是说了不要叫元妓过来吗?现在她这副模样让元妓看到,她觉得很难堪。

    “小姐,你也不看看你方才如何,明明今夜才这般。”秋华埋怨的说,“难不成你打算后半夜因着雨露期熬到神志不清去叫那个禽兽过来?”

    “秋华!”柳无依气恼地打断,“休要口无遮拦,那是姑爷。”

    “小姐!”秋华也气了,径直坐在桌前,“哼,姑爷?那是禽兽。小姐就像个木头般,被禽兽欺辱了居然还给禽兽开脱吗?”

    柳无依气的直瞪眼,是不是她太没有主子的架势了,怎的元妓是这样挑衅她,秋华也是这般口无遮拦。她气的脸色阴沉,索性坐在床上生闷气。

    ……

    空气一时有点凝重,当然若是忽略那温和的水香以外。叶流觞有点拘束,不是说雨露期叫她过来吗?怎的现在却在她面前吵架。她看了看周围,默默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道。

    “少夫人先喝点茶罢,都别气了。秋华也喝点茶罢。”

    “你这元妓倒是识趣,行罢,这夜间烦闷的紧,便喝一杯。”柳无依叹了口气,她拿起茶杯快速的惯了一口,正要咽下时又想起方才那畜生强吻她的模样,那酒臭味似乎还能透过清香的茶水传来,她顿时厌恶的把口中的茶全都吐到桶中。再次如以往被林宇亲吻后的反应那般,几乎魔怔般的漱口。

    看着柳无依一口接着一口的漱口,叶流觞只好默默的给少夫人斟茶,只是看着少夫人一连漱了十几口还没有停歇的意图,甚至要过来抢茶壶,她只好连忙按住那还要倒茶的手。

    “可以了,少夫人,已经漱了一整壶了。”

    “你作何?区区一个奴总是这般挑衅于我,给我倒茶!”心中本就因着今日的事情惶恐不安,这回又被人打断,柳无依首次毫无形象的吼出声,因着方才发疯般的漱口,现在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双眼也布满血丝,此时这般奔溃的怒吼,看起来竟有几分骇人又有几分凄美。

    叶流觞的心里不知为何闷闷的,这人一向是波澜不惊大气端庄的,她有时候会想要知晓,到底什么样困境才能让这人露出无助的表情。只是现在,这人明明没有哭闹,甚至信香也没有放出来,可她却感受到强烈的无助彷徨。

    少夫人在害怕,在惶恐。她知道今晚少夫人和柳家夫妇的谈话,那种亲人的漠视与不在意实在是让人难过失望,而且晚上又被少爷折辱,这一件接着一件事情总就是击垮了这要强的女子最后的心里防线。她心里酸酸的,没有管少夫人的奔溃怒吼,她兀自抢过茶壶到一旁沏茶。

    很快,清香淡雅的茶香便传了出来。茶香与房中那柔和的水香混合在一起,两种都是极为舒缓神智的气息,柳无依的焦躁不安也在这一壶香茗的冲泡中沉浸下来。

    “方才的茶凉了,喝点热的罢。”叶流觞把沏好的热茶倒在柳无依的杯中,道。

    “没想到你还会沏茶?闻着似乎还不错。”柳无依拿起茶杯轻嗅,清新的茶香与那房中的水香融合在一起,光是闻着就像是喝了一口茶般,她甚至有种自己被茶水包围的感觉。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水香就是方才把她从彷徨中唤醒的香气,她好奇问,“还有,我闻着这房内好像有股水香呀,这是什么熏香,挺好闻的。”

    “这是我的信香。这沏茶就是寻常人家泡茶罢了,元妓不大懂。”叶流觞淡淡道。

    “你的信香?”

    柳无依直接忽视了后半句,她意外的看着叶流觞。因着她被林宇标记,不会对别的天元信香起反应,她只能闻到香气,身体不会有反应自然没想到这是信香。只是没想到叶流觞的信香是这样的味道。天元的信香大多是气味霸道,浓郁刺鼻,林宇是刺鼻的烟香,林老爷是浓郁的酒香,而这叶流觞的信香就像是没有般,闻起来就像是闻着一杯清泉,给人的感觉清爽甘甜,平静柔和,既不会强势也不会弱势,而是恰巧处于中间。正如山间清泉,可温和如小溪,也可滔天如洪流,但是此时显然是温和如小溪了。

    “对呀。”

    “那可真是香如其人呀。”柳无依意有所指的说,感受到手中茶杯的温度正合适,她迫不及待轻抿一口。唇齿间顿时茶香四溢,她欣喜的又抿了口,只觉这以往喝过的任何一杯茶都抵不过此时的这杯淡茶要来的有滋有味。

    随着一杯淡茶进肚,柳无依靠在床头,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沉静,没成想今日本是寻常的一次家宴却发生了这般多的事情,多到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柳无依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只是今晚实在是让她绝望,她引以为傲的沉着再次销声匿迹了。这月以来她竟然失控了三回了,叶流觞挑衅一回,这回又让林宇刺激,方才又再次在叶流觞面前发疯,如今的她是否已经可以称之为疯子。

    看着一旁坐在圆凳上的女郎,她茫然道,“元妓,你说日日在这大院里头,到底图个啥呢?”

    “图个啥?”叶流觞有点纳闷,图个啥?她沉吟片刻,道,“不过是图个苟延残喘。”

    “哈哈,你可真是阔达。”柳无依继续喝了口茶,“你是图个苟延残喘,如此阔达,但是我呀,我却迷茫不已。”

    “迷茫?”

    “嗯,你说这活着有什么意义,仿佛那金丝雀,在府里和众坤泽共侍一天元,最终泯灭在古今史料的长河中,最后坟头标个林柳氏。这放眼望去也就看得到头了,这活着完全是为了成全他人,有何意义?”

    “夫人言重了,若是连命都没有了,又何谈意义呢?”

    “那你知晓自己当个元妓有何意义吗?我知晓,你目前只想要活下去,可是不也是如我这般,当个后院元妓,在这大院里头伺候三两坤泽,似乎一眼望去也能看到头了。”柳无依缓缓道,只是想到什么她突然又扭过头来,一脸羡慕的说,“你看,你这人生看着和我这也没什么差别,只是你的心性,唉,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叶流觞更不解了,“元妓只是个卖身的泥腿子,没有功名也没有财富。”

    “与出生无关,我就是羡慕你。你看呀,我在林府兢兢业业,自问从未做过不合常理之事,在我的管理下东厢有条有序,确保我那夫君后宅安宁。可是今夜却需得受其凌辱,我何其无辜,堂堂林府少夫人,却沦落为众人的笑柄。”柳无依苦笑着说,“所以我就羡慕你呀,你明明是个元妓,在这府中伺候不同的坤泽,可是你却可以做到坦然接受,可是我方才仅仅是被名义上的夫君折辱便已然想要一死明了了,我做不到你这般阔达。”

    ……

    叶流觞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无依,眉头紧皱,什么叫她坦然接受和不同的坤泽上床?合着柳无依又是这般揣测于她。她不在意?她何时不在意过,特别是看到柳无依那满脸羡慕的模样,似乎在柳无依眼里,她受尽折辱的痛苦仅仅只是那轻描淡写的一句阔达。

    心中不由得窜起了一簇火苗,叶流觞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圆凳因着她突然的动作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柳无依和秋华都吓了一跳。

    “你作何?”柳无依疑惑的看着叶流觞,只是叶流觞却满脸冰霜,似乎生气了?

    “呵呵,少夫人,看来一段时日的相处少夫人都还是搞不清楚我的为人。”叶流觞气笑了,“怎么,难不成在少夫人眼里依旧是觉得我是那等哪怕堕落yin乱也无所谓之人吗?还是说轻飘飘的给予我一个阔达的评价?”

    “难道不是吗?”柳无依疑惑的问。

    “哈哈哈,少夫人,我虽是府中的元妓,但不是你可以恶意揣测的娼妓!”

    宽敞的厢房一下子安静下来,柳无依和秋华皆是呆滞了,看着眼前满脸冰霜的叶流觞,柳无依心里是久久不能回神,她又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