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孟琛和楚柯到M市时，当地还在下大雪，雪积得很厚，两人开着车速度减慢了很多。

    “先去顾念家吧。”

    楚柯给孟琛提议，但孟琛眉头紧皱没做声，找不到顾念他心里烦躁，又实在不想见到顾念的家人，虽然顾遥电话里没说顾念为什么离开，但一定跟她爸妈脱不了干系。

    到顾念家时，孟琛甚至都没下车，楚柯进去见到了顾遥，男孩眼睛哭得肿肿的，跟着楚柯跑出来，见到孟琛的黑脸就吓得噤了声，站在车门外不敢动。

    “弟弟，上去吧，知道你姐经常去哪吗？”

    楚柯给男孩打开车门，催着他上车，顾遥看了看驾驶座上的孟琛，还是没动。

    孟琛把怒气都转移到顾遥身上了，他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上来。”

    顾遥这才上车，指了几个顾念以前经常去的地方，市民广场，小区的小卖部，东边的菜市场，一个个都去找了，但始终不见顾念的身影。

    “这些地方肯定没有，她心情不好都去哪？”

    这些日常生活场所顾念肯定不在，孟琛手指敲着方向盘，回头问顾遥。

    “我不知道……”

    顾遥不敢对上孟琛的眼睛，扣着手指低下头，他很自责，毕竟顾念这次消失归根结底原因在他。

    “你怎么惹你姐生气了？”

    楚柯回头问他，楚柯长得面善，一双桃花眼眯起来对着顾遥笑，小男孩这才放松了不少。

    “昨晚我爸说……我姐不是他们亲生的，还说是想生儿子才把她捡回家……”说着，顾遥又开始掉眼泪，“我爸说，事情告诉我姐了，要让从我们家搬走……”

    “我不想这样……我姐哭着跑出去了……”

    原来在家里受委屈了，孟琛抿抿嘴，眼看雪越来越大，不赶紧找到她，明天车也不好开着上路了，但他现在也无能为力，除了联系了这边的熟人派人出去找，顾念会在哪，顾念能在哪，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去中学门口看看吧。”

    楚柯提议，他指着路，孟琛开车往M市的重点中学出发。

    孟琛车开得飞快，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他的小猫。

    出门的时候他才想通，其实什么样的合约都留不住顾念，她想走，想消失，还是能让他找不到。

    只能换一种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正值寒假，中学门口冷冷清清，雪积了满地，只扫出了一条小路。

    “以前顾念被人欺负了，就在这个小路上等我。”

    楚柯带路，三个人往学校南边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她那时候长得瘦小，总有些高年级的欺负她，跟她要钱。”

    “我以前跟我妈住在那边的小区里，有时候在这碰到顾念，就把她带去我家吃饭。”

    孟琛一言不发，只跟在楚柯身后，顾念小时候受了太多委屈，他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人经过，雪地上留了一串脚印，已经被覆盖了很厚一层，只能浅浅地辨认出来。

    “这个脚印，应该是她。”

    孟琛跟着脚印，果然在小巷子尽头的石板地上找到了顾念。

    小姑娘裹着羽绒服坐在石头上，额发上落满了雪，脸颊冻得通红，听到有人，她抬头，眼睛哭得发红，一下子撞入孟琛的怀抱。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孟琛声音发颤，抱得她很紧，像怕她逃走，怕她破碎一样，把她箍在怀里，揉进身体里。

    “孟琛……呜呜我爸妈又不要我了……没人要我了……”

    她哭得伤心，手冻得通红，一直发抖。孟琛心疼，脱了大衣给她披上，她眼神迷离，只是机械性地拢着衣服，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回家吧，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不要……我想回我们家……”

    “好好……我带你回去……”

    他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才发现她额头烫得厉害。顾念雪天在外面坐了一夜，身上的衣服不抵寒，鞋子也湿了，现在发起烧来，身子没劲软软的靠在孟琛怀里。

    “哎，小柯？”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远远地喊着楚柯。

    “妈，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是楚柯的mama，她面容和善，笑起来格外和蔼，楚柯的一双桃花眼也是遗传了他mama。

    “你不在家，我想回来看看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