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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E

    陈随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时，才看到谢之旸给他发的消息：按时吃药。

    他盯着这四个字发呆，考虑着怎么回答，到最后想想还是算了，直接把手机屏熄掉，没有给他回应。

    不可否认，陈随在那一晚之后的每个夜里，亵渎对象都是谢之旸。

    陈随没有辞职，第二天还是去厂里上班了。

    换工作没有那么好换，至少是对于低学历的人来说。

    或许是老天注定要撮合这对有情人，今天谢之旸的车坏了。

    下班后，谢之旸就去了车厂，但是他也没想到陈随就在这个车厂上班。

    两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

    尴尬的气氛过去，陈随就检查谢之旸的车。

    “你为什么不辞职？”

    “……”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可怕？”

    “……”

    “也是。”谢之旸自嘲的笑笑。

    陈随终于开口了，“其实你很好，很优秀，真的也很好看，但是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我该是怎么样？”谢之旸讽刺地问他。

    “至少不应该喜欢我。我不觉得你喜欢男人有问题，只是我太差劲了。”

    “那如果你不差劲的话，你会接受我吗？”谢之旸明明知道答案，他永远不会喜欢他，但是他还是想问。

    “会。其实我那天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我还有控制力，只是那一刻鬼使神差，我觉得你太漂亮了，就上了你。”陈随铁了心，把渣男语录给说了出来。

    这个回答出人意料，“陈随，你说这些是为了安慰我吗？”

    “嗯，也是我想跟你表明我的心意。”陈随从车底退出来，“你这车问题不大，可以开走了，不收你钱。”

    谢之旸已经低头哭成泪人儿。

    陈随的手很脏，也没有餐巾纸，他想给谢之旸擦眼泪。

    荒唐又无理。

    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

    在这茕茕孑立的人世间，不仅只有喜欢与爱无需理由，心疼也不需要。

    他走到他的小姑娘面前，两人只有大约十五厘米的距离，谢之旸看起来还是比陈随高一点儿，陈随微微直起腰板，摘下他的眼镜，吻了吻他的眼睛。

    当你恐惧一件事情时，突然放下这么多偏见了，你会发现幸福和所得会非常容易。

    自然，今晚这两个人肯定会厮混。

    “之旸，我不要女朋友了，我只要你。”

    #

    正午的阳光打在两个赤裸的男人身上。

    谢之旸面朝着阳光，但是闭上眼时环境是忽暗忽亮的。谢之旸睁开眼，看到陈随用手时不时地在他脸前挥。

    “醒了啊？”陈随看到枕在他身上的谢之旸微微睁开眼。

    “嗯。”谢之旸把脸埋进陈随胸口，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你今天不上班吗？”陈随看了看对面的墙，上面有个闹钟，已经十一点了。

    谢之旸摇了摇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陈随身上。

    怎么说谢之旸也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陈随受不住，而且很饿，就推开他了。

    陈随刚下床，谢之旸就抓起了他的手，爬起来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别走，我求求你了，别走，随哥。”

    陈随有点发懵地说：“好好好我不走，我陪你，一辈子。”

    “一辈子？”

    “嗯。一辈子。”

    陈随终于认清了，当年不辞而别的六年，在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谢之旸很委屈，他只是不愿意说。无论陈随做什么，他永远都是妥协。

    陈随又抱着谢之旸睡了一会儿，等他再次醒来之后，谢之旸已经做好饭了。

    陈随先坐在餐桌旁，当谢之旸拉开陈随旁边的椅子时，陈随一把勾住他的腰，谢之旸就坐在陈随的大腿上了，陈随顺势搂住他的腰，吻上他的额角。

    谢之旸：“干嘛？”

    陈随：“不干嘛。”

    说完又把头埋进谢之旸的颈窝里。

    “好了，吃饭。”谢之旸，掰开陈随的手，坐到旁边。

    陈随又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支着头，看着谢之旸吃饭。

    谢之旸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咋地，自动屏蔽陈随含情脉脉的眼睛。

    陈随看他的小姑娘不理他，就开口问：“昨天感觉怎么样啊？”

    “咳咳咳——”谢之旸听到这句话就被呛到了，陈随马上就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

    谢之旸喝下之后继续吃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陈随一看还来劲了，“你别不说话啊，快告诉我吧，这个问题我几年前就想问你了。”说着手摸了摸谢之旸的脸蛋。

    谢之旸侧过头去说：“食不言寝不语。”

    陈随只好作罢，埋头吃饭，毕竟这句话是当年他让谢之旸闭嘴的技俩。

    吃完饭后，谢之旸稍微整理了衣着。

    陈随也跟着上去，一直到了车外。

    陈随不要脸的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不过谢之旸好像就在等他。

    陈随：“你去哪啊？”

    谢之旸：“医院。”

    陈随：“你不是说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去医院帮你找份环境好点的工作。”谢之旸从后视镜看到了他自己的脖子，有两片明显的红痕。幸好他今天穿的是衬衫，把扣子扣好还是可以遮住的。

    “真的啊？其实我什么都能干，我可以在你那层楼当保洁叔叔。”

    “我们那里不缺保洁，我觉得你可以去当保安。”

    “保安也不错，但是能不能跟你一个时间上下班？”

    “到时候再说。”

    #

    有谢之旸的帮助，陈随应聘一个保安还是绰绰有余的。陈随先去了解工作，便与谢之旸分开了。

    在医院的楼底下，谢之旸自己一个人散步，遇见了几个病者，也主动上去打招呼。

    “谢医生？”一个护士走来，是一个曼妙的女生。

    “下午好，小林。”谢之旸看到小林给他打招呼便应了回去。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今天你不是不上班吗？”

    少女的眼神炯炯有神，似乎藏满了爱意。

    谢之旸多多少少也感觉得到，但是他只是礼貌回答：“我给我男朋友应聘保安。”

    “什……什么？”

    “小林，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也并肩战斗有些年头了，你的心意其实我都知道，但是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我无法对你产生感觉。”对于爱慕者的追求，谢之旸一直很烦恼，从来都没有一个好的理由去拒绝，幸好这次陈随回来了。

    小林低头轻轻地擦眼泪，沉默了一会有问：“谢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烦？然后编了个理由拒绝我？”

    “不是，我一直喜欢我的男朋友，喜欢了好久，从中学就开始喜欢了，以后依然会喜欢。”

    谢之旸看到陈随拎着一个袋子，应该是保安服，从医院走出来。

    谢之旸指了指他，对小林说：“那就是我的男朋友。”

    说完谢之旸就跑了过去。

    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风中释怀。

    陈随看到谢之旸跑到他跟前，就亲了一口问：“那个女生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走吧。”

    车上，还没到家车就停在了超市门口。

    谢之旸：“下来，买东西。”

    陈随：“好嘞——”

    谢之旸挑了好多东西，基本上都是双人份的。

    收银的队伍排的很长，所以谢之旸先让陈随过去排队，自己再去挑东西。

    临近付钱的时候谢之旸终于好了，走到收银台，货架上总会有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谢之旸瞟了两眼，随手抓了两盒扔给陈随，让他付钱。

    这家超市里谢之旸的小别墅还挺近的，用了五分钟就开到了他的私人停车库了。

    陈随把谢之旸拿的那两个避孕套举到他面前说：“小姑娘，你这是几个意思？”

    谢之旸撇开陈随的手，耳尖略红地说：“卫生。”

    “行吧。我也没用过这个，不如咱们现在就实践一下吧？”

    陈随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后，侧到谢之旸那里去，把他的安全带也解开，把他从驾驶位抱到副驾驶位。

    陈随把避孕套丢给谢之旸说：“你帮我带。”自己又把手机拿出来调到了录像模式。

    谢之旸不太情愿地帮他带完之后，回头看到了手机，不解地问道“你录视频干什么？”

    陈随没有先回答，反倒是开干。

    车子有规律的晃动。

    陈随在谢之旸的耳边说了两个字——“欣赏。”

    #

    医院里有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知道了谢医生和陈保安在一起了。

    流言蜚语不能说是没有，谢之旸的上头也给他了提醒，但是医院不可能把他给开了的，他要是护着陈随，陈随也开出不了。所以上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有人反对，但是朋友还是很接受，小林也渐渐放下。

    中秋前一天晚。

    谢之旸和陈随在沙发上打起来了，当然是那种小打闹。

    “谢之旸你翅膀硬了吧？嗯？”陈随跪在谢之旸的腰上，让谢之旸起不来。

    陈随的手还在谢之旸身上乱挠。

    “哈哈——陈随你给老子起开——哈哈哈，别挠了住手，快住手……”

    一个手机来电铃声响了，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了。谢之旸先是粗粗地喘气，后来呼吸又在努力克制下去。

    谢之旸看了看，推开陈随起身，指了指手机，用唇语说：“我妈。”说完又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但是陈随没有从谢之旸身上起来。

    “喂妈。”

    “之旸啊，中秋节快乐。”谢母在电话里头说着。

    “mama中秋快乐，我爸呢？”

    “诶呀，他啊去做饭了。之旸啊，你工作这么忙，平时都没有时间找对象，好不容易有个节假日，能来看看我们吗？”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你要我回去我当然回去啊，而且我也准备明天就去看你们。”

    说着谢之旸顿了顿，看了看他身上的陈随又说：“而且，我还想把我对象带过去。”

    “真的？诶呀太高兴了，我歹去告诉老头子去。”听这语气谢母的心情很好。

    陈随和谢之旸都忍不住笑了，但是他们忘了一件事，直到电话里头传来了谢父谢母的对话。

    谢母：“老头子，别做饭了，快过来，别做饭了。”

    谢父：“怎么啦？毛毛躁躁的，跟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样。”

    谢母：“你儿子，谈对象啦！”

    谢父：“诶呦，真的假的？这小子有出息了啊，竟然还有姑娘能看上咱家儿子。”

    谢母：“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儿子也很优秀的好哇！明天就可以见到了，到时候备点礼物。诶呀！终于能抱上孙子孙女啦。”

    谢之旸听到这，就把电话挂了，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陈随：“之旸，对不起。”

    谢之旸：“怎么啦？别说对不起，你不欠我的。”

    陈随：“要是你是个小姑娘的话就好了，我们可以生好多好多的孩子。”陈随从谢之旸身上爬起来，叹了口气又说，“算了，还是我当女的吧，生孩子太疼了，我舍不得。”

    谢之旸环抱住陈随的腰，在他耳边说：“我就是你的小姑娘。等以后我们去法国结婚，我们就领养几个孩子，你想要几个，我们就养几个。”

    “我们会结婚吗？”

    “我们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