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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仗义莽和尚

    “嗵...嗵...嗵...”

    此日清晨,萧家屯之中忽然响起了阵阵鼓声,鼓声动人心魄的,使得人们纷纷向萧家屯之主萧宁山所居住的阁楼聚集过来。

    “发生何时了?”

    “不知道啊。”

    “定是大事啊!”

    “何以见得?”

    “这是杀人鼓,主人他要杀人了!”

    “杀的是什么人啊?”

    “我哪里知道?去看看便是。”

    于是人们纷纷向着萧宁山所居住的阁楼涌去。

    萧宁山所居住的阁楼是个三层楼高的,用木头搭建的楼房,较为高大气派,周围有许多小房屋,环绕着阁楼,阁楼之前还有一个牌楼。

    牌楼始于周,用于旌表节孝之建筑物,中原或江南等汉人聚集地较为常见,关外是很少见到的,但也并非没有,萧家屯之主萧宁山就仿造汉人建筑风格,修筑了一个牌楼,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此时牌楼立柱之上挂着两个人,为一男一女,均是赤身裸体的,木柱周围有数百萧家兵丁手持刀抢守护,只许远观,而不许靠近。

    一男一女的两人,挂在了木柱之上,均已死去,其中男子死状最为凄惨,一根长枪自谷道刺入,刺穿了头顶,枪尖之上沾满了脑浆、鲜血、碎rou等,黏糊糊的,鲜血顺着长枪、木柱流到了地面上,形成了一滩黑血。

    男子身上遍布伤痕,面目扭曲,定是死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今日大雪暂歇,阳光明媚,雪中风景是异常秀丽,可牌楼之前却呈现出了如此如炼狱般的情形,反差如此之大,不禁令人唏嘘,也不禁令人毛骨悚然的。

    聚集在牌楼的萧家屯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看着如此情形,纷纷低声议论不已,其中恐惧者有之,兴高采烈有之,不过大都是神情冷漠,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一众家兵也是神情冷漠,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小良子...”正在此时,魏瞎子疯一般的欲从人群挤出来,看着挂在柱子上的男子,悲痛得大声哭喊道。

    挂在柱子上,已经死去的男子就是魏良,他是魏瞎子的本家侄子。魏良父母死的早,临死前将魏良托付给了魏瞎子,是魏瞎子将魏良一手拉扯大的,没想到今日却惨死在了萧家屯,魏瞎子又怎不悲愤欲绝的?

    魏良见艾草母子可怜,想求周富贵等人带着她逃走,可他们还未捱到天亮,便被人发觉,随后萧宁山残忍的杀死了他们。

    “滚开,不许靠近!”

    “家主有令,靠近者杀!”

    魏瞎子冲出人群,数名家兵挺枪上前,用长枪逼住魏瞎子后大喝道。wap..OrG

    “你们...你们...为何要杀死他啊?”魏瞎子抓着枪尖哭喊道:“还有一天,还有一天,小良子就满二十岁了,你们...为何要杀死他啊?”

    魏瞎子双手紧握枪尖,锋利的枪尖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自指缝中流了下来。

    “滚开,再靠近,将你也挂柱子上去!”两名身强力壮的家兵一左一右的架起了魏瞎子,打算将他扔出去。

    “放开他!”

    正在此时,周富贵背着逐月弓,按刀越众而出,看着一众萧家家兵冷冷的说道。

    许满仓、索达成、潘见鬼、易季生、杨信宏、吴天琪、胡元、陈昆坤、洪伟、胡铁牛等二十余名幽州鹿鸣乡同乡也是各持兵刃,越众而出,拥在周富贵周围,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李清为文弱书生,不敢向前,只是站在后面,想劝周富贵又不敢劝,心中只恨周富贵不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里去。

    一众看热闹的人,见来者不善,于是吓得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躲得远远的,继续看着热闹。

    “原来是周裨将!”一名家兵头领上前看着周富贵问道:“将军...”

    “砰!”周富贵不待他将话说完,闪电般的飞起一脚,踢在了这名头领的裆下,踢爆了他传宗接代的玩意。

    “啊!”家兵头领大声嚎叫,翻身便倒,手捂着裆部,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寒冬之际,额头上却布满了汗水。

    “彩!”

    “彩!彩!彩!”

    “周将军威武!”

    闻讯赶来的,关中好汉薛文台等人见状大声喝彩。

    所谓不打不相识,薛文台为好勇斗狠的莽和尚,而好勇斗狠之人最害怕且最敬佩的就是比他更狠之人。

    莽和尚薛文台虽自诩与周富贵近战厮杀,自己定能占上风,但周富贵这干脆利落的一脚实在是漂亮,因此大声喝彩助威。

    周富贵不理薛文台等人,自背上取下逐月弓,提弓箭在手,冷冷的注视着一众萧家家兵,冷冷的说道:“让尔等放开他,难道耳朵聋了吗?”

    周富贵气势逼人,吓得两名家兵慌忙松开了魏瞎子,易季生等人将魏瞎子扶了回来。

    “富贵,富贵,他们太残忍了,小良子死得太惨了。”魏瞎子走到周富贵面前哭诉道。

    “嗯,这个公道周某一定替他讨回来。”周富贵点头道。

    魏良为何惨死,此时周富贵也猜出了大概,柱子上挂着的那个女人就说明了一切。

    嵇多迩此前提醒周富贵不可多管闲事,那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昨日也言明不许碰他的女人,那么定是魏良与那名惨死的女子之间有何瓜葛,具体是什么事情,周富贵当然是不了解的,可无论是什么事情,也不能害了魏良的性命。他们在杀死魏良之前,至少要知会嵇多迩与周富贵一声吧?

    萧宁山竟将魏良如此残忍的杀害,从而令周富贵等人已经出奇的愤怒了。

    其实周富贵并不是未将李清的话记在心里,反倒是经常提醒自己,遇事要冷静,能忍则忍。

    刚才周富贵对付那名家兵头领,也是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周富贵在其不备的情况之下,将会击碎他的喉骨或扯断他的喉管,不仅仅是踢暴他的子孙根。

    不过踢爆他的子孙根,却比杀了他还难受...

    若是周富贵手握大军的话,便会立即下令屠庄,替魏良报仇雪恨,可此时周富贵手中只二十余名同乡,如与萧家屯起了冲突,他们这些人皆会死在这萧家屯之内。

    周富贵不怕死,反正在南方战场,在毗金城,不是运气使然的话,早就死过几回了,周富贵只怕害了那些个一直追随自己的同乡好友的性命。

    至于那五百刑徒,也许他们还巴不得周富贵等人死去了,而不会帮忙的,刚才薛文台等人还上门挑衅呢。

    因此周富贵此时只有冷静,将这笔血海深仇牢记在心中,待今后有机会再报仇雪恨。

    “何故杀我兄弟?”周富贵拎着逐月弓冷冷的问道。

    “他...他...勾引主人的女人。”一众家兵不敢靠近周富贵,见周富贵拎着弓箭,于是或躲得远远的,或躲在柱子等物后面,以躲避羽箭,一名家兵大着胆子答道。

    “大声点!”周富贵大喝一声,弯弓搭箭,一箭射去,竟穿柱而过,箭尖停在了一名家兵的鼻子之前,吓得这名家兵差点尿了裤子。

    “彩!彩!彩!”

    “大燕养由基,果然名不虚传!”

    这力量,这准头,顿使薛文台等人又是大声喝彩。

    看来他们是准备帮自己了,可算上这些个关中大汉,自己等人的实力,也与萧家屯相却甚远,周富贵看了薛文台等人一眼后心中暗道。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其实就算是五百余刑徒均与周富贵一条心,也不是萧家屯的对手。

    “哼,周富贵,周裨将...”此时又一名萧家家丁头目举着一副大盾,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指着魏良对周富贵说道:“此贼大胆,竟欲与主人的女人私奔,主人命我等执行家法而已,周裨将为何要多管闲事?你是燕军中的将领不假,可我等也不惧你。你若是仍是纠缠不休,尔等便一个也走不出这萧家屯。”

    头目说罢,便挥了挥手,数百家兵便手持各种兵器围了上来,打算杀死或擒下周富贵等人。

    “白虎营,全营布阵!”

    事情危急,周富贵便挥舞手中逐月弓大声下令道,同时将三支利箭搭在了逐月弓之上。

    “遵营主将令!”

    “吼!吼!吼!”

    许满仓、索达成等二十余条汉子闻言均是热泪盈眶,大声应和着列成了三个七星北斗阵。

    他们已经许久没听到过这句将令了,是又激动又心酸,想当年三千余名白虎营将士,现在却只剩下了二十多人了。

    “周将军,洒家来也!”薛文台高举布满刺青的右臂,左手领着大环刀,大声吼着,领着百余名关中大汉奔到了周富贵等人的身旁。

    “关中的老少爷们!”薛文台随后对一众关中大汉吼道:“路见不平,我等是否拔刀相助?”

    “诺!”百余关中大汉一齐大声应道。

    “这鸟屯子欺人太甚,周将军欲讨个公道,可贼厮们却以多欺少,天下岂有此理?我等今日助周将军,关中的老少爷们,惧否?”薛文台又是大吼道。

    薛文台在萧家屯未喝到酒,未吃到rou,对此仍是耿耿于怀的...

    “怕他个鸟啊,我关中汉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百余关中大汉一起大吼道。

    “杀!杀啊!杀进去,吃他娘的rou,喝他娘的酒,抢他娘的女人。”周富贵等人尚未动手,薛文台先是挥舞大环刀大声吼道,就欲带人杀将进去。雪山飞机的汉贼开局,绝不做鱼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