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炎武湖垂钓
距离龙城东面不远处有一座湖名叫炎武湖，据说当年武帝领兵驻扎在龙城时喜欢在湖边钓鱼，故而起名炎武湖。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太阳渐渐地升起，把湖水照到波光粼粼，宛如一面硕大的银镜。一阵微风吹过，湖水阵阵涟漪，美丽极了。湖面中央有几条小船，舒适平缓地行驶着，与湖水形成一幅美丽和谐的画面。 在湖面的这几条小船的分布认真观察的人会发现很有讲究，4条小船将一艘围在中央，就像是保镖一样紧紧地守护着。 此时中央位置的小船上只有三人，船夫、老者和青年。船夫在不紧不慢地在船的尾部摇着船桨，老者和青年在船头一人一个鱼竿正在垂钓。 老者悠悠地将鱼饵挂于钩上，轻轻一甩，动作娴熟干练，颇有几分潇洒。老人静坐一会，见他轻轻一提，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便跃于空中，遂又掉到了鱼桶里。 再看这个年轻人，只是胡乱地抛下竿，你不看鱼竿是否有动静，就这样痴痴地看着湖面发呆，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说明了昨夜应该没怎么睡。 老者看着青年的样子，面带微笑这说道：“世子，果然不负帝都风流才子的名号，短短几日就让龙城风月场所的姑娘争相侍寝，昨夜可又是在那个头牌的房里过的夜？” 青年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托着白老的福嘛，可以在这龙城有个栖身之地。” 这位老者便是奴隶市场的二把手白鹤，青年自然而然就是叶赫家的废世子叶赫秀。 白鹤看着叶赫秀漫不经心拿着钓竿的样子，笑着说道：“世子，这个状态可是钓不上鱼的。” 青年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白老，您一大早把我叫来，不会就是陪您钓鱼的吧。”说完又是一个很不礼貌地打哈欠。 白鹤轻轻地一抛鱼竿后说道：“钓鱼静动相宜，尤其是想钓大鱼的时候，要静得下心沉得住气，但是鱼儿上钩后，该动的时候就要动，该收杆的时候就要收杆，要不大鱼就会脱钩，世子觉得呢？” 叶赫秀听出了白鹤的弦外之音，但是不知道白鹤的目的所在，装作不懂，随意的将鱼竿拉了起来说道：“白老，小子早已被家族出名的废世子，现在只是一个平民，也不懂什么钓鱼之道，让白老看笑话了。” 白鹤却呵呵一笑说道：“废世子只是掩人耳目，恢复世子的名号也只是时间而已，不用太过在意。” 叶赫秀继续装傻道：“小子对于世子的身份并无非分之想，只想平淡地过日子。” 白鹤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世子想过平淡的日子恐怕不可能了，世子之前的经历老朽也略有耳闻，世子机智看穿火车的陷阱，一路潜行到龙城，就说明世子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吧。”白鹤看到叶赫秀有些躲避自己的问题，也就索性就把话说得直白一点。 叶赫秀嘿嘿一笑道：“白老，小子只是拉肚子在车站上厕所错过了火车发车的时间，没有办法只能搭乘下一班来的龙城，幸运地躲过了一劫而已，哪有什么陷阱？小子没看出来。” 白老感觉叶赫秀这小子真是一个滑头，直接就点破道：“世子要不是看破陷阱，为何要伪装身份一路搭乘货车来龙城，到了龙城却迟迟不去都护府报到呀。” 叶赫秀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这不是托了白老的福嘛，有了白老的招呼，小子想多享受几天，这龙城的夜总会可不比帝都的差，里面的美人那么多，去了部队可要受苦了。”叶赫秀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白鹤看着叶赫秀这样的表演，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调查过叶赫秀的来历，他可能真的相信叶赫秀就是一个世家大族里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白鹤指了指湖面说道：“世子请看，这湖里鱼为什么会咬钩。那是鱼禁受不起饵的诱惑。而有的鱼很聪明不吃鱼饵，但是渔夫们却可以用网来捕捞，这鱼儿能躲过一次网，二次网，躲得过之后的无数次网吗？世子是愿意当着湖里的鱼儿还是做着拿网的渔夫？” 叶赫秀直接把鱼竿放下，很不雅地直接躺在了渔船的甲板上，眼睛看向天空说道：“我既不想做鱼，也不愿做这渔夫，当个吃鱼的老百姓就挺好的。” 白鹤有些咂咂嘴，这小子油盐不进啊，看来得使点猛招。白鹤也将鱼竿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条交于叶赫秀说道：“世子在茶馆救了老朽一命，这条消息就当做我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叶赫秀听到能还救命之恩的消息，那一定很值钱，赶忙接过纸条看了起来。 叶赫秀将纸条的内容看完后，脸色已经完全收回了玩世不恭的表现，非常严肃地问道：“白老，上面的消息可是真的。” 白鹤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白家在龙城还算得上是消息灵通，都护府也有些人脉，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就在世子来到龙城第二天，你的职务就确定下来了。” 叶赫秀又说道：“白老，恕小子冒昧，只是我的职务的消息也不至于可以和救命之恩相比吧，我去军部就会知道啊。” 白鹤哈哈的大笑一声道：“世子，你觉得老朽在糊弄你吗？你可知道巴哈木是什么地方，林长史是何许人也？他为何在李维都督巡视边塞的时机将你的职务确认下来。” 叶赫秀脸色变得严肃，他是知道林长史就是林翰白的弟弟林慕白，林家二老爷，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的地方。叶赫秀立即正色道：“请白老为小子解惑。” 白鹤此时还不说了，笑着问道：“世子不装糊涂了？” 叶赫秀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肯定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此时也不敢再装下去，起身施礼道：“小子刚才施礼，望白老见谅。” 白鹤这次满意叶赫秀的态度，缓缓地说道：“林慕白安排你的职务是巴哈木的城守之职，首先你可知道巴哈木已经连续两任城守死在任上，死因都是马匪袭杀。其次是林翰白已经将你的心上人许配给了王家王远亭的长子了。” “什么？”叶赫秀开始的消息让自己有些皱眉，但是听到林景瑜又被许配给王家，心里莫名地一痛，表情有些挣扎，但是随后又恢复了过来。 白鹤看到叶赫秀那一瞬间的表情的挣扎后的瞬间恢复，对叶赫秀的控制力微微点头表示欣赏，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控制力确实很少见。看到叶赫秀心情恢复了一些，就接着说道。 “现在林家的亲家王家的二老爷王远山是玛法镇守府的镇守，与邻家世代交好的沈家直系沈宇峰是比奇府太守，现在你即将任职的巴哈木可是就在玛法州比奇府下面的，世子你此去巴哈木还能和火车那次一样幸运地活下来吗？” 叶赫秀听着白鹤一系列的信息直皱眉头，白鹤的信息应该没有问题，这些信息很好印证不需要对自己撒谎，按着现在的形势来看自己此去凶多吉少，很可能就此嗝屁了，这是叶赫秀不能忍的。 叶赫秀低头思索了很长时间后，抬头看向白鹤说道：“不知道白家主，告诉在下这些，有何目的。” 叶赫秀改变了称呼，白鹤的身份很好打听，当他们出了茶馆以后在奴隶交易市场再次见到白鹤后，向周围的人稍微地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白鹤的真实身份，西域地区历史最悠久也是最老牌的世家之一白家。 白鹤对叶赫秀现在的这番话感觉很对路，这才是正常交流的该有的样子嘛。 白鹤面露深意的说道：“我白家现在无条件帮助世子在西域站住跟脚，世子将来掌控一地后，我们再谈合作。” 叶赫秀摇了摇头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天上也不会掉馅饼，白家主这样说，在下不会答应你什么的。” 白鹤还是笑着说：“那就当我白家对世子的投资好了。” 叶赫秀反问道：“白家主就这么看好我，万一我死在西域呢。” 白鹤俯身看向鱼篓里那几条活蹦乱跳的青鱼，看来是很满意今天的收获，转头看向叶赫秀说道：“世子不用妄自菲薄，世子从奇袭叛军大营、到深陷牢狱之灾，在帝都风流韵事，一直到躲过火车那场阴谋，再潜行到龙城，世子的智谋和实力一展无余，我老朽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的本领，不会看错的。” 白鹤说完这些，将鱼篓拿了起来，将鱼篓里的青鱼尽数放生，看着那几条青鱼飞快地游进了湖水的深处后接着说道：“世子在十岁的时候向家族建议西域地区应该实行军管之治，你这一条建议可是让关陇世家的实力大涨啊，世子当时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经世之才，让老朽佩服啊。” 叶赫秀心里有些吃惊白家的情报能力也有些苦笑，当年自己的二叔和父亲都在西域，一个是都护府都督一个是镇守府镇守，可以说是在西域横着走。 当年的西域实行的管理模式和内地一样都是军政分开，军队只是防御外敌入侵，西域的民政由文官进行管理。由于西域兽人众多，人族居民多是流民和流放的罪犯之后，治安可想而知，常年的**连连，当地的县令和太守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当地方发生**，军队接到消息再去平乱时，**流民一哄而散，根本无法彻底地治理。 叶赫世忠和叶赫世喜两兄弟也头疼不已，被皇帝连连斥责平叛不力，就在这时叶赫秀知道此事后想起来了一个策略军管模式，以军人作为地方的长官，军政一手抓，用军队去管理地方，当时的叶赫秀将自己的建议说给了还在世的爷爷叶赫洪武，作为家主的叶赫洪武立即就看出了军管之策背后给家族带来的利益，立即串联其他关陇其他三个世家一起联名向皇帝进策。 当时的皇帝也为西域、远东、南疆三个领地的**折腾得精疲力尽，在这三个地区的控制力几乎说没有，也就同意了关陇世家的方案。 就是这条可怕的建议，让关陇世家在三个地区实力大涨，短短五年三个领地就恢复了平静，但是掌握军政大权的都督们哪肯再放权给文官，就这样僵持。 叶赫家族因为串联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皇帝联合文官集团逼迫叶赫家让出西域，转任海军都督，掌管帝国海域，可以说是将叶赫家在西域的根基连根拔起，虽然西域还是在关陇集团的手上，但是对叶赫家来说可是元气大伤，不得不开始经略海洋。 所以叶赫苦笑，自己的那条建议可是说是让一直处于对抗的江南文官和关陇武将集团中，关陇集团实力大涨，但是自家的实力在明面上是削弱了许多。 叶赫秀有些苦涩的说道：“我那条计策可是让我们家族彻底地退出了西域，我哪里配得上经世之才这几个字。” 白鹤说道：“世子不要自谦了，关于老朽刚才的提议，世子考虑得如何了。” 叶赫秀暗自思索了半天，自家的主要势力在东部沿海和海上，自己与白家的合作现在看起来并不会损害家族的利益，再说自己先能在西域生存下去才是首要任务，暂时答应现在看起来不是坏事。 叶赫秀想完后，伸出手来说道：“白老，日后还请多多关照小子。”称呼上很低调，但是这个握手的举动表示了身份上得平等。白鹤也看明白了叶赫秀伸手的含义，微笑的上前与叶赫秀握了握手说道：“我和世子是忘年之交，谈不上关照，相互有个照应。” 白鹤说完又指了指放在甲板一处的渔网说道：“世子，手握渔网才能作为鱼的主宰，这个世界其实就和这个炎武湖一样，不是鱼就是渔夫，谁都逃不掉这两种身份，世子可愿执网捕鱼？” 叶赫秀走到自己刚才垂钓的位置，拿起鱼竿轻轻一拽，一尾鲜活的红鱼就提了上来，笑着说道：“我还是喜欢当钓者，捕鱼太累，钓起来的鱼才好吃。一看，这不是钓上来一尾吗？” 白鹤哈哈大笑：“世子真是好手气，钓上了第一条鱼就是这炎武湖里难得一见的洪鱼，rou质美味，不可多得啊，看来世子天生就是一个钓者啊” 西域的冬天很冷，但是炎武湖的湖面却没有结冰，画面中央的小船上，老者和青年提着一尾红鱼相视而笑，为这个寒冷的冬季带来了一丝的活力。旧书签的门阀掘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