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内衣
21、内衣
新的一周。 数学物理测试卷发下来，多亏尹笠的学霸笔记，分数统统见涨，虽然离从前的水平还差了那么一丢丢，但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席姚已经十分满足。 自上次不小心说错话，席姚明显感觉尹笠面对自己时又加固了一层心防，虽然没把抗拒表现得太明显，但几乎又回到之前那副“别来惹我”的拽姐模样。 周五放学，她快速收好书包跟在恩人后面往外走。 “栗子，学校对面新开了家奶茶店，我请客！” “不用了。” 席姚不气馁，“那我们一起回家？” “不用了。” …… 谁知她忽然停下来，转身看她，“我家人来接我，下次吧。”眼神又落在席姚身后，表情微变，”你好邻居还等你呢。” 顺着她视线回头，夏川站在四五米远处朝她招手。 席姚一心不能二用，一边紧跟着尹笠步伐，一边扭着头跟夏川说了声“你先走”。 校门往右的路口，尹笠停下来等人。席姚陪在旁边，她也没赶。 两人安安静静在冷风中站着，一齐瞥到马路对面往公交站走的夏川，以及——同行的周呈决。 …… 默契地偏头，对视了数秒。 尹笠笑了声，意味深长道了句，“真有趣。” 席姚心底翻了个白眼，她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子还真是刻在骨子里，而且明明她什么都没提过，尹笠却已经一副窥到全貌了然于胸的样子。 对面的身影没入转角，席姚收回眼神，也没接话。 那晚之后跟周呈决只遥遥碰见几次。 中间她大着胆子去了趟老实验楼，但他不在，桌上的木雕多了些，纷纷东倒西歪，她一个个扶起来摆得整整齐齐，在顶楼看了会儿风景才离开。 他跟夏川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性格迥然不同，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正想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副驾下来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朝尹笠躬身，叫了声“小姐”，拉开后座车门迎她上去。 这阵仗席姚早已见过，没觉得稀奇，大方跟她挥手拜拜。车门合上之前瞥见男人脖颈以下侧影，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地端坐着。 跟后来那个红着眼找上门来问她尹笠去了哪里的男人毫不相干。 她撇了撇嘴，目送汽车远去，自己买了杯奶茶坐公交回家。 姚梦芝和席祝国都不在。 席姚放了书包就到对面敲门，想趁机探探夏川口风，但白姨一直拉着她问学校的事，根本没机会独处，吃完饭就赶紧溜了。 做了会儿作业，但心不在焉，双眼时不时就落到窗帘遮住大半的纸袋上。 周呈决的校服。家里不太方便，就拿去干洗店洗了，拿回来后还得藏着以免细心的姚女士发现。 未成年没隐私没人权…… 手里的笔转了几圈，终于被搁下。快速换了身衣服，提着大大的纸袋出门。 周呈决家楼下的路灯修好了，换了新的灯泡，比之前还亮很多。 居民楼之间距离很近，巷子很深，刚刚下过雨，地面冲刷得干干净净，席姚走进去就有一种紧密却冷清的感觉。 她依旧先在楼下望了一眼，没有亮光，但还是上去敲门确认了一番，又失望地踱下了楼。 已经放学两个多小时，他怎么还没回家？ 不甘心这一趟又落空，于是站在楼下等了会儿，不出十分钟拎着袋子的手就变得冰凉。 好在巷子另一头有声音传来，扭头就望见背着包的周呈决和另外两个男生，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是那天在烤rou店碰见的那两个。 于是把下半张脸埋进毛衣领子里，祈祷他们不会认出来。 她呆呆站那儿，睁着双大眼看着周呈决，明眼人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宇许仁和相视一笑，“决哥，上去等你哈～” 往里走了两步还回头调笑，“要让我们腾地儿也行！” 席姚脸埋得更深了。 “有事？” 他声音闷闷传来，席姚仰头，愣了两秒才举起手里袋子，“你的衣服，洗干净了。” 周呈决没接，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手上。 “傻子。” 他这俩字唇都没张，含含糊糊，席姚没听清。 “啊？” 小脑袋往前一伸，粉红的耳朵也露出来，再加上这身白衣服，真像只冻狠了的兔子。 周呈决握住她手臂往楼道里带，有墙壁围绕，他又挡在身前，体感瞬时上升。 “手机。” “啊？” 对上他无语凝噎的表情，席姚反应过来，快速掏出手机递给他。 十厘米左右长的小电话在他手里显得格外小巧，席姚注意力全被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吸引了，直到他cao作结束，送回面前。 “有事提前说。” 接近零度的天气站这儿干等，周呈决甚至怀疑自己之前对她智商的判断。 席姚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懵懵地把手机揣回去，反射弧极长地回了声好。 是该走了吗？ 有人在等他，耽误久了不好吧。 头顶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周呈决似乎看着她脑袋上的旋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席姚正犯囧，他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又从兜里掏出个热乎乎的东西塞她手里，大掌包住她的，顺势放进她自己兜里。 他指尖的触感和温度在体表残留，席姚下意识舔了下唇。 “回吧。” 顿了一下，又道，“有人在。” 此地无银的解释让席姚双颊一下子烧起来，比手里握着的东西还要烫。 她低着头嗯了声，转身要走，又被拉回去，差一点点扑进他怀里。 周呈决没有预兆地俯身，把脸埋进她颈项，浅浅吸了口气，微微粗糙的唇擦过皮肤，席姚浑身都麻了。 她一动不动，僵直站着，已经完全不觉得冷。 “穿内衣了吗？” …… 啊？什么？ 他？怎么？ 这下好了，彻底高烧了。 “穿了…”她本来以为…出门前特意挑了件可爱的内衣… 可他是有透视眼还是会心理学啊？ 他又笑了，仅仅发出气声，洒在席姚皮肤上，带起一阵颤栗。 “回去吧，到家给我发信息。” 说完隔了好几秒才直起身来，目送席姚脚步仓皇地逃走。 唇角扬起的弧度久久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