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干活

    清晨，李思思被忽强忽弱的杂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出门。

    木门的吱呀声吸引了正在挥斧劈柴的叶恒。

    “醒了？灶台上有吃的，你去吃点。”

    不知道他干了多久的活了，冬日里的他只穿了一身单衣，面上却已经布了一层薄薄的密汗。

    “快去吧，不然待会儿冷了不好吃。”

    见李思思呆在门口，叶恒笑着催促她。

    李思思忙跑进灶房，揭开锅盖，锅里用余火温着粥和饼。

    这人，俨然已经把这当他自己家了，她家里有什么东西他摸得比她还清楚。

    李思思这么想着。她端着粥，咬着饼，拿了一个椅子在院子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边看叶恒劈柴边吃东西。

    叶恒干活的时候不爱说话，他看了一眼乖乖在他眼皮底下的人，只调侃了一句“我又不怕你跑”，又专心劈柴。

    李思思见他脚边已经摞了好几垛一米高的柴，问他：“你怎么劈那么多？”

    “万一你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呢？劈完备着用，反正我也闲，帮你干点活，就当报答你了。”

    叶恒抡圆手臂一个猛劈，一截比李思思的腰细不了多少的圆墩子被劈成两半。

    “你小心点你的伤！”

    “没事儿的。”

    叶恒单手拿斧，将劈倒的木墩摆正，双手握住斧柄，利落挥斧下劈。

    “哐”的一声，半块木墩被劈成了大小适宜的木块，叶恒把它们整齐码好放在一旁。

    李思思嘴里嚼着他烙的菜饼，就着粥咽了下去，视线一直随着他移动。

    “对了。”叶恒又劈开一块柴，突然想起些什么，他放下斧头，边走向李思思，边从兜里拿出她的手机，手上熟练地解锁，又点了几下，一篇新闻报道递到她面前。

    李思思低头看去，只见标题赫然写着“A市越狱犯已逃往立望县，警方正在全力追捕”。

    立望县和四湾村，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我暂时安全了。”

    手机黑了屏，李思思看着显在手机屏幕上的自己，一时忘了嚼嘴里的饼。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李思思低下头，机械地嚼着嘴里东西，不知所味。

    “怎么？想撵我走？”

    叶恒将手机收回兜里，走回院子角落。

    李思思轻轻说了一句不是，但叶恒并没有听到。

    “今天先不走，我明天看看消息再决定。”

    叶恒走回原处，抓起斧子，继续劈柴。

    李思思带着淡淡的心事吃完了早餐，等她收拾完出来，没在院子里看到叶恒。听到屋尾传来声响，她走过去，发现已经劈完柴的叶恒开始修缮卫生间了。

    农村里的卫生间都比较简陋，李思思家也因为有些日子没住，加上在农村厕所一般在屋外单独建造又不设外锁，平常遇上些在附近干农活遇上急事的免不了借着后面的坎田翻进她家来用一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厕所堵住了，排泄物溢了出来，到处都是蜘蛛网，还有些角落盘着几只大蜘蛛，本就有些破败的卫生间变得恶心恐怖。

    叶恒看到门外的李思思，朝她摆了摆手，“你去屋子里待着吧，我把厕所弄弄，这儿太脏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李思思绞着自己的衣角，欲上前阻止他。

    “你自己可以？”叶恒打断她，他将她赶得远了些，“你好歹要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厕所那样根本不能用，难道你要露天解决？那多不合适，反正我也没事，修好后也能便利大家，就当你收留我这几天的报答。”

    说完，他转身进了厕所，开始撸袖子干活。他先将不大的卫生间简单打扫了一下，清理了一些杂物，腾出了空间。接着他开始疏通厕所，发着恶臭的排泄物不可避免溅了一些出来，有些还溅到了他的裤腿上，他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疏通后他又把蹲便器周围早已干涸的和新溅出的排泄物清理干净。

    叶恒走出厕所透透气，看到李思思站在门口不远处，手里端着杯热气腾腾的水。

    她端着水朝他走来，要走近时他退了几步。

    “你就站那儿，我身上脏。”

    李思思递上水，“你喝点水吧。”

    叶恒摊着手，“我这……我还是干完了再喝吧。”

    李思思上前几步，直接把水递到他嘴边。

    叶恒盯着她，缓缓低下头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大口。

    李思思承受不住他炙热的眼神，微红着耳根低下头不敢看他，咕噜咕噜的水声在她耳边响着。

    “不渴了。”

    闻言，李思思拿着杯子的手收回小腹前。

    “你，你还要弄些什么？我帮你吧。”

    “猪圈、马棚附近掉了一些碎瓦，你去捡一些大块一点过来好不好？不用捡太多，我待会儿用来补补屋顶。”

    “好。”

    李思思把杯子放得远一些，拿了一个盆开始去捡瓦片。

    叶恒找了一根竹竿，裹上一张发了霉的旧毛巾，开始处理蜘蛛网，失去了家园的蜘蛛疯狂逃窜，无一不被他抖落地上，一脚踩灭。

    他清理完蜘蛛网，李思思还在弯腰捡碎瓦，叶恒搬来梯子，找了一些干稻草。

    “思思，不用捡了，过来吧。”

    他亲昵的呼唤让李思思正在拿瓦片的手一顿，她不自然地应了一声，端着小半盆的瓦片走了过去。

    叶恒摆好梯子，怀里抱了一些干稻草，手里拿了一根拇指粗细的尖头铁棒，单手扶着梯子爬了上去，李思思小心地在一旁为他扶着有些摇晃的梯子。

    他将手中的干稻草放在房顶，用手中的铁棒翘起一片瓦，塞了一些稻草进去，一只手向下伸去。

    “思思，拿几片瓦给我。”

    李思思将几片瓦叠好踮脚递到叶恒手中，叶恒选了一片大小适合的塞到了合适的位置。

    两个人就这么默契的干着活，很快，叶恒就忙出了一身汗，一直帮忙扶着梯子、时不时递些东西给他的李思思身上也冒了一层薄汗。

    ————

    有一说一，叶恒很能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