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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轻叹一声，孟安宁硬着头皮把陈黎拉到于素琴面前。“妈，这是陈黎，我的……男朋友。”又向陈黎介绍于素琴:“这是我妈。”“阿姨好，祝阿姨除夕快乐。”陈黎礼貌地问候。神色端正礼节周到的样子，还真跟平常判若两人。已经大概猜测出两人的关系，真从孟安宁的嘴里听到，于素琴也没怎么惊讶。淡淡地笑笑，简单地回句“你好”，便让孟安宁把陈黎带到饭桌旁坐下，自己则回厨房端菜。瞧见于素琴转身进厨房，孟安宁微微松口气，拽着陈黎的衣袖带他到餐桌旁坐下。“你别紧张，我妈人很和善的。”陈黎挑眉:“我看着你比较紧张。”知道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孟安宁瞪他一眼，不理他。“孟安宁，别紧张。”陈黎捏了捏她的手掌，“一切都交给我，我可以应付的来。”宽厚的手掌贴过来，温暖有力。手背贴着他的掌心，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那点局促和紧张也一点点被带走。孟安宁反手轻轻握了握他的，点头:“嗯。”自孟深去世后，这个家里就一直都只有她和于素琴两个人。两个人说话，两个人看电视，两个人吃饭。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围在餐桌旁吃饭，这个人还是她初次带进家门的男朋友，不得不说，这种气氛还真是微妙得很。跟每一个家里孩子带回男朋友父母各种寻根问底打探对方信息的家庭一样，开饭不久，于素琴就开始边吃饭边不动声色地询问陈黎的信息。“陈先生是哪里人？”“我出生在B市，这几年在S市生活。”陈黎神色自若，“阿姨不用客气，叫我陈黎就好了。”“哦。”于素琴淡淡应了声，“陈黎，别怪阿姨直接，看样子你应该不是学生了，那你跟我们家宁宁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她了解孟安宁，她性子比较淡，这样的她不会随意跟已经步入社会的人有来往，连认识的契机也难有。“妈，陈黎住的地方离我们学校不远，一次偶然见到他，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后来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生怕陈黎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把他们几个月来好好坏坏的纠缠给说漏嘴了，孟安宁急急抢在他开口前回答。要是让于素琴知道他是以那样一种方式强势纠缠的她，估计接下来饭也不用吃了，也没什么谈的必要了。闻言，陈黎挑眉，显然对她的回答意外。一见钟情，倒也没说错，主客颠倒了而已。对上他玩味的眼神，孟安宁抿唇，警告性地睨他一眼，轻轻踢了下他的脚，示意他别乱说话。而于素琴的关注重点在于:“这么说，你去过他住的地方？”这个问题太敏感，太出其不意，再加上她瞬间变得有些严厉的眼神，孟安宁怔了一下，一秒的思量，大脑已经潜意识给出最保险的回答，“就到过楼底下。”去过陈黎住的地方很多很多次，对那儿熟悉到甚至能清楚地记得每一样家具摆放的位置，可这些必然是不能让于素琴知道的。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闻言，于素琴明显松了口气，看向孟安宁的眼神又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宁宁，mama记得你不是主动的人。”言下之意，是她说的不可信，她掩饰的意味太重。没想到于素琴还会这么较真警觉，孟安宁一阵头皮发麻，“我……”桌底下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孟安宁微微侧头，便看见陈黎线条刚毅的侧脸。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于素琴。“阿姨，您说得对，孟安宁确实不是主动的人，是我对她一见钟情。”陈黎对上于素琴的视线，缓缓道，“或者说其实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不算是喜欢她，只是被她吸引了而已。后来又碰巧见了她几次，就慢慢对她上了心。那个时候孟安宁还不认识我，是后来我不断纠缠，她才跟我有交集的。”“可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他的。”不知道陈黎说这些话会不会降低他在于素琴心目中的印象分，没等他说完，孟安宁就打断他澄清解释。陈黎也侧头看她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孟安宁装没看到。这还算是两人在一起来她的第一次表白，现在还当着于素琴的面，孟安宁多少有些臊得慌。对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情意绵绵，于素琴视若无睹，跳过这个话题，接着问道，“那陈黎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该来的还是来了。“妈。”孟安宁刚叫了一声，于素琴凌厉的眼神就瞪了过去。“别说话，没问你。”转而看向陈黎，“或者是你从事的工作不方便对别人说？”孟安宁还想说什么，陈黎桌下的手捏了捏她的，安抚她。领会到他是不想自己再替他出面回答，示意她放心。不甘地撇了撇嘴，垂眸。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陈黎收回手。“没什么不方便说的。”陈黎脸色不变，淡定从容，目光直直看着于素琴，“我经营着一家舞厅，没有别的工作。”“我母亲十多年前就去世了，父亲在B市有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但我早就离开了那个家，所以他的财产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在认识孟安宁之前，我孑然一身过了很多年，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没有远大的理想抱负，也没奢望过有一天要安定下来。但是我认识了孟安宁。以前再混，我也想为她变好，给她安稳喜乐的生活。”于素琴淡淡地笑了笑，像是不经意提起，“以前也有个人跟我这么说过，可他最后还没实现他的承诺就走了。”她看向陈黎，一贯温婉的脸添了几分严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家，也不清楚你以前的生活是怎么个不安定法。过去一二十年，宁宁跟着我吃了很多苦，而今，作为一个母亲，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过上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陈黎，你扪心自问，真的能给她这种生活吗？”闻言，陈黎幽深的黑眸定定看着于素琴。几秒，他笑了笑，“阿姨是不是看出来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心思倒是细腻缜密，只可惜，跟宁宁不是同类人。于素琴淡淡地说，“宁宁去世的爸爸以前是混混，你跟他的某些气质，很接近。”此刻他谦逊有礼，俨然一副有修养的样子，但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深沉，不羁与倨傲，再加上他说的那些话，他经营着舞厅，很容易让人把他跟混混联想在一起。尤其是面对女方家长仍旧无所畏惧的样子，跟当年的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