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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哄

    

诱哄



    空中浮动着水汽,淅淅沥沥的雨如一根根白针。白纾立在一旁,看着黑衣宾客们如流水线一般,在灵前放下白花转身离去。关系亲近些的友人会带着一副哀戚的面容过来给她说节哀。

    雾气朦胧,就连草地都失了颜色融入这一片黑白,忽地一抹金色闯进白纾的眼睛里,她才掀起眼皮表现出些许兴趣。

    一个金发的年轻男人挣脱给他撑伞的保镖的搀扶,跌跌撞撞扑向灵前,半跪在照片处,有人喊了他声“周绯”,被他甩开了手也不敢再上去拉他。

    男人身材消瘦高挑,西装裤管显得空荡荡,因为半跪的身姿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他眼眶通红,泪水一颗颗顺着脸颊划出一条细线。半张的嘴唇微颤,蒙着一层水色,像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白纾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晃了晃脑袋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这幅样子在床上微喘是什么滋味。

    江城这雨天打伞不值当,不打伞站久了却又沾一身水珠。她夺了身后保镖手里的伞走过去,那男人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脸对上她的眼睛,想开口说什么,眼泪却先一步涌了出来。

    “你腿还没好全,别这么跪着。把他扶起来。”

    说罢,先前那几个不敢上前拉人的保镖这时一左一右把他扶起来,白纾把伞斜向他那边,伸手勾住了他的指头,像小时候那样,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给他们开门的是张姨,她说做好了晚饭。白纾扫了一眼没什么胃口,给张姨放了一周假,她最近不想见人,只想一个人在家呆着。

    从外面回来浑身潮湿难耐,她也懒得管,直挺挺成大字瘫在床上看天花板。这时突然房门咚咚响了两声,吱啦一声门开了,周绯垂着头站在门口,小声说:“抱歉,如果不是我,你mama她就不会......”

    白纾心中烦躁,淡淡回了句:“车祸的事不怪你,警察都说了是意外。”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指骨节泛白,来回揉搓,半晌憋出一句:“夏夏你饿不饿,我把饭给你端进来。今天好歹你生日,多少吃一点。”

    夏夏是白纾的小名。

    她这才看了他一眼,湿漉漉的眼睛,发红的鼻尖,半抿着红润的唇,像一朵被人揉烂掐出汁的桃花。他这副模样勾起了她的坏心思,白纾说:“能陪我喝点酒吗?”

    周绯楞了一下,白纾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箱酒,叮叮当当,还有半瓶酒的躺在里面,像是昨天才开封的。

    “好......”

    周绯刚想下楼去拿两个,就见白纾坐在地上开了一瓶对着瓶口开始喝了。周绯伸手从她手里夺过酒瓶,金黄的酒液撒了她一领口。白纾皱眉没好气说:“干什么!不是你说要陪我喝的吗?”

    周绯的嘴开开合合,突然抬头灌了一口酒,说:“我就是想喝你这瓶。”

    白纾被他气笑了,又开了一瓶,衬衫湿啪啪贴着脖子难受,她脱了外衣扯开领口,大口大口喝着酒,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下巴,脖子一路流进敞开的衬衫领口里。

    她一口气吹了半瓶,扬着下巴翘着嘴角看看周绯,再看看他手里的酒。

    周绯酒量不好,他刚灌了那么大一口就觉得脸上发烫。周绯很可怜白纾。

    当初家族通知他,他要和蒋郁联姻,他只淡淡哦了一声。哪怕周围的人背地里笑话他要和一个死了老公带了个拖油瓶女儿的女人结婚,他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生气的。

    他是周家人,终究是要承担周家一部分周家责任的。

    直到后来,他在蒋郁家里看到那个十岁的小女孩,黑亮的头发垂在脑后,刘海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就静静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好像在估量什么价值。

    周绯好像看到另一个人生的自己。如果他是哥哥,他的眼睛恐怕也会和这个小女孩一样,充斥着算计和打量。

    那个时候,周绯默默下定决心,他要好好保护白纾。

    “夏夏,我知道你难过。”周绯挪着屁股做到白纾旁边,“蒋郁一走,白家、周家、蒋家都盯着她的这些产业。你放心,我会好好守着公司,绝不会让别人把它抢走。”

    “你怎么守?”

    说话间,周绯脸色比方才还要红,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他说:“我去求求我哥,从小到大他最疼我,现在他接管了周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碰蒋郁公司的。”

    白纾没忍住嗤笑一声,在心里骂了声大傻子。

    白纾真觉得她这个小爹命好,生下来是个混血,长着一张好脸。家族责任有哥哥顶着,父母又疼爱他,从小在国外读顶尖私校长大,千娇百宠,养成了个傻白甜的性子。哪怕是家族联姻,蒋郁也只是把他当弟弟,客客气气,从没有为难过他。周绯这辈子经历过最难过的事只怕是十岁的时候发现圣诞老人根本不存在吧。

    周绯一脸疑惑看着她,眉头皱成八字,眼睛含水像一汪湖泊。

    白纾有时候真的很嫉妒她这个小爹。

    她靠近周绯,拽着他的衣角小声说:“周家会让你走吗?你会丢下我,对不对?”

    这个酒上头快,后劲大,周绯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他强撑着清醒,揽着白纾的肩膀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说:“夏夏,既然我和你mama结婚了,也算你半个家人。不管周家怎么说,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白纾头枕在周绯的肩窝,她用脑袋蹭了蹭,轻轻嗅了嗅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她说:“别丢下我好不好。”

    “好。”

    周绯忽觉得脖子一湿,温热的呼吸掺杂着痒意,他刚低下头就被堵上了嘴。柔软湿润的唇瓣紧贴着他的唇,湿热的舌头划过他的唇珠引起小腹一阵酥麻。他眨了眨眼,迷迷糊糊不能思考,顺着自己的本能反应,张开嘴去吮吸对方的唇瓣。

    白纾翻身半跪着坐在周绯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之间只剩杂乱无章的喘气声。

    “你不想摸摸我吗?”白纾问。

    周绯这才去看白纾,白色衬衫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薄薄的布料下是若隐若现的双乳,他脑袋一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夏夏?”

    白纾感觉到双腿间顶上一个yingying的物体,她故意抵上去蹭了蹭,只听周绯闷哼一声。

    “你不想吗?”白纾问。

    “摸哪里?”

    白纾噗嗤一声笑了,一把扯开他的衣服扣子,露出紧实的躯体。她顺着小腹、肚脐摸到胸口,手指在胸前的一点蔫红处打转。

    “就像这样,你不会吗?”

    白纾的手划过的地方像蚂蚁爬过,痒痒的。周绯却小声说:“我读的伊顿公学。”

    白纾含住他的耳垂,诱哄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那你就试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