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

    许闻东带她到一家家常菜馆，因为是周五，三三两两都是下了班的打工人，空桌不多，靠窗的位置上，有一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在细细地饮着茶，原简昔觉那人有些眼熟，就见许闻东带着她径直地走向那一桌。

    待到跟前，鸭舌帽男人抬起头，见是自己老板，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原简昔这时才认出来这是樊哥，连忙将自己藏在许闻东身后，樊尤山看见了她，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但下一秒，却又恢复那副严肃平淡的面色。

    许闻东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平静地开口，

    “他知道。”

    说罢拉着她入座。

    原简昔不安地坐在座位上，还好她的座位靠里，没有正面对着樊尤山。

    和公司老板约会被上司看到，这真不是个好画面，她道德感还是过于重了。

    不过对面的樊尤山一直都是淡淡的神情，看不出来喜怒。

    许闻东不顾那人冰山一样的神情。

    “点什么了。”

    “炒青菜，黄花鱼。”

    “你能喝酒吗？”

    “一点点啤酒，其他不行。”

    他想了想，叫来服务员

    “一份梅菜扣rou，一份小葱拌豆腐，三人份的炒饭，再来两瓶啤酒，一瓶酸梅汁。”

    饭菜和酒都上来了，许闻东没给她喝酒，开了两瓶啤酒和樊尤山一人一杯对饮起来。

    许闻东与樊尤山大多数时间都在聊工作，内容是近期的工作总结或汇报之类的，她无语，这些东西不能等到周一再讲吗，还是说老板们就是在无时无刻谈工作。她也不好意思插嘴。像个局外人一样只顾着干饭。

    吃了没多久，原简昔才听到讨论起自己。

    “你们现在只是暧昧，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樊尤山望向自己的眼神透露着疑惑和些许玩味，像是好奇，又觉得好笑。

    “男女朋友。”

    原简昔听到后愣了愣，不是包养吗？

    “呵呵”，淡然的面色上有了些裂痕，今晚难得看到冰山笑得这么畅快。但也还是收敛着的，就那样低低地笑了两声又恢复了平静。

    “你这，你和小原的年龄差也太大了把。”

    说罢皱了皱眉，“她还这么小，你可别骗了小姑娘。”

    “我是那种人吗？”

    面对下属的打趣，许闻东倒也没生气。

    樊尤山说罢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

    早在原简昔初入职时，许闻东就和他提到过这个名校导演系出身的女孩子，虽然对于她投入这个行业的原因存在很大的疑窦，但不得不说，这个女孩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她出手的作品从风格与构图上就带着股俏皮的趣味，不媚俗，很清爽，人物语言只保留了最恰到好处的部分。

    所幸原简昔在在剧组上上下下都打过杂，各个细节她都熟悉，所以就是把她调去别的职位上做事，交出来的成果都可圈可点。

    是个全才，也是个可造之材。

    但是许闻东这个老狗竟然用男女情爱的方式将人留在身边。

    暴殄天物，他感到惋惜。

    *

    经不住内心的一番挣扎，她趁着两人交谈的间隙，倒了杯酒，放在樊尤山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杯，举起那杯到樊尤山面前

    “樊哥，我和许总的关系正如您所见。”

    “不怕您笑话，我进入公司确实是想用心做个好导演，拍出自己喜欢的作品。”

    “我只是希望您能把握看作一个虚心学习的员工看待。”

    许闻东默不作声。

    樊尤山缓缓开口，“姑娘，不要着急”

    “到我身边的人，是个什么样子，我心里都清楚。”

    “你把你手上的工作做好就行。”

    “呵呵。”

    “老樊你个老小子，我小姑娘就给你这么用？”

    看来许闻东还是知道的，她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许闻东虽然不经常待在公司，也知道自家员工的考勤记录。

    “你的拍摄能力没问题，也懂得如何调动画面，但是你的问题其实在于，不懂得如何掌控激情戏。”

    “我们要做的，不是要让演员自由发挥，仅仅是像动物一样释放本性，不可能。”

    “虽然性是释放，但你的任务是要掌控这种释放，一切为剧情服务。”